王某某,男,64岁,湖南株洲市人。
患者于1985年11月偶感右胁隐痛,易疲乏,轻微厌油,时值单位体检,B超发现肝内占位性病变,大小约5cm×6.4cm,AFP 420μg/L,患者乙肝小三阳,肝功能:ALT 81U/L,AST 78U/L,患者拒绝手术及放、化疗,于1985年11月18日求吾师中药治疗。
一诊:偶感右胁隐胀痛,易疲乏,性情急躁厌油,胁下痞块,质地硬,触之不移,大便稍溏,1-2次/日。舌质紫暗,苔薄,脉弦细。
中医辨证:肝瘀脾虚,瘀毒内结。
治则:健脾理气,化瘀软坚,清热解毒。
方药:肝复方汤加减。黄芪20g,党参12g,白术10g,茯苓10g,陈皮10g,郁金10g,香附10g,柴胡10g,桃仁10g,丹参10g,苏木10g,生牡蛎(先煎)15g,沉香粉(冲服)3g,薏苡仁15g,炒麦芽15g,虎杖10g,半枝莲15g,重楼15g,甘草5g。水煎,每日一剂。
二诊:1985年12月16日,服以上方药后厌油感消失,右胁胀痛缓解,精神好转,食欲增强,舌质暗,苔薄,脉弦细,复查肝功能正常,AFP 280μg/L,B超:肿块稳定。守方治疗。
三诊:1993年7月23日,患者每隔2-3月前来复诊一次,基本守方治疗,酌情随症调整,病情稳定7年余。2日前突发头昏,短暂性神志不清,至湖南省肿瘤医院检查CT:颅内病灶多个最大约1cm×1.5cm,诊断颅内转移。建议全脑放疗,患者拒绝,仍求治吾师要求中药治疗。仍感轻微头昏,无头痛、恶性呕吐,伴神疲乏力,纳差,厌油,便溏,舌体胖大,舌紫暗,边有齿印,苔少,脉弦弱,右上腹隆起可扪及包块大小约7cm×8cm,质硬,推之不移,按之疼痛明显,ALT 181U/L,高于正常。吾师仍以肝复方加减治疗。
四诊:1993年8月20日,服上方治疗半月余,头昏,厌油、便溏等症及右上腹包块触痛明显缓解,精神、食欲好转,守方治疗。
五诊:1993年10月21日,肝功能恢复正常,守方治疗。
末诊:1995年10月18日,患者坚持治疗,并3-6月调整处方,复查腹部、头部CT:病灶稳定,至末诊已存活10年。
按
(1)本患者1985年诊断为原发性肝癌,肝脏肿块达5cm×6.4cm,并有乙肝小三阳,已有肝功能损伤,均提示预后不佳,患者拒绝手术、放、化疗治疗,求治中医。首诊时,表现为偶感右胁隐胀痛,易疲乏,急躁轻微厌油,胁下痞块,质地硬,触之不移,大便稍溏,1-2次/日,精神、食欲一般,小便可。舌质紫暗,苔薄,脉弦细。符合(郁)瘀、毒、虚的表现,辨证为肝瘀脾虚证,吾师取经验方肝复方加减治疗,方中党参、黄芪、白术、茯苓、郁金、香附、陈皮、柴胡、薏苡仁、沉香末、炒麦芽健脾理气。醋鳖甲、生牡蛎、桃仁、丹参、苏木化瘀软坚。重楼、虎杖、全蝎、清热解毒。患者治疗后症状消失,肝功能恢复,AFP降低,病情稳定、瘤体无进展7年余。1993年7月23日患者就诊时出现脑转移,感轻微头昏,无头痛、恶性呕吐,伴神疲乏力,纳差,厌油,便溏,小便可,舌体胖大,舌紫暗,边有齿印,苔少,脉弦弱,右上腹可扪及隆起包块,较前增大,推之不移,按之疼痛明显,肝功能多项指标均高于正常。针对临床表现,考虑脾虚、瘀、毒均有加重,辨证为肝瘀脾虚型,仍以肝复方加减,加白参、山药、鸡内金增强健脾助运作用,加土鳖虫,三七粉解毒化瘀,由于脑转移头昏,加全蝎引药上入巅顶,疏风通络,透脑止眩,使病情再次得到控制。
(2)黄疸、腹水、消化道出血是原发性肝癌常见严重并发症,预示患者进入了极晚期,自然生存期约3-6月,其发生主要与肝功能状态、肝门静脉循环障碍有关,该病人接受治疗至末次随访10年期间未发生上述并发症,说明肝复方在调节肝、脾脏腑内环境及功能、改善门脉循环体系等方面具有较好的作用,除稳定瘤体外,这也是导致患者生存延长的重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