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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汉华运用“二骨”对药经验

陶汉华是山东中医药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笔者跟诊陶汉华多年,兹介绍陶教授常用对药一则,以点窥面,略述所学。
 
“二骨”即骨碎补、补骨脂。陶汉华临床常灵活运用此对药,用量考究,颇具特色。
 
骨碎补
 
骨碎补又称猴姜、毛姜,为水龙骨科植物槲蕨的干燥根茎。味苦,性温,归肝、肾经。功效疗伤止痛,补肾强骨,外用消风祛斑,可用于跌扑闪挫、筋骨折伤、肾虚腰痛、筋骨痿软、耳鸣耳聋、牙齿松动,外用治疗斑秃白癜风。《中华药典》(2015版)载其煎服用量3~9克。
 
山东中医药大学“创校九老”周凤梧认为“骨碎补苦温性降,既能补肾而收浮阳,又能活血而疗折伤”,是十分有特色的补肾药。陶汉华针对乳腺癌发生肿瘤骨转移的患者,常于治疗原发病基础上加用骨碎补。
 
补骨脂
 
补骨脂又名破故纸,为豆科植物补骨脂的干燥成熟果实,味辛、苦,性温,归脾、肾经,功效温肾助阳,纳气平喘,温脾止泻,外用消风祛斑。可用于肾阳不足、阳痿遗精遗尿尿频、腰膝冷痛、肾虚作喘、五更泄泻,外用治疗白癜风斑秃。《中华药典》(2015版)载其煎服用量6~10克。补骨脂亦有收涩之性,故遗泻滑脱诸证多用之。但其性温燥,属刚药范畴,易伤阴液,对于阴虚有火、大便燥结者需慎用。《本经逢原》《本草择要纲目》《本草新编》等多部本草典籍均记载“补骨脂属火,收敛神明,能使心胞之火与命门之火相通”,强调补骨脂有敛神之能。现代药理研究补骨脂有致光敏作用,内服或外用,能使皮肤对紫外线光照敏感,出现色素沉着,显著促进白癜风皮损恢复。
 
陶汉华常运用当归饮子加补骨脂化裁,配合补骨脂外用方(补骨脂30克,白芷15克,高度白酒泡一周后外涂)治疗白癜风。“阳化气,阴成形”,有形实邪,因于本虚,积渐而成,日久成痼。陶汉华针对泌尿系结石,亦选用补骨脂温肾化石通淋。
 
“二骨”古籍应用记载
 
骨碎补、补骨脂二药均味苦、性温,主入肾经,功效相近,主治相似,相互协同,相使为用,叠加为功,能起到温肾补骨,暖脾止泻,降气平喘,消风祛斑的作用。
 
但此二药亦有有差异,在本草古籍中对于二者鉴别有相关记载。《本草求真·骨碎补》载:“(骨碎补)虽与补骨脂相似,然总不如补骨脂性专固肾通心,而无逐瘀破血之治也”。《本草乘雅半偈·骨碎补》言:“骨碎补可补,功胜补骨脂矣。不唯胜负有别,即顿渐有殊,形脏亦有宜忌也。补骨脂渐而烈,骨碎补顿而圆,左右平均,转无峻暴之失矣。”骨碎补专于补肾,《雷公炮制药性解》载其“专入肾家,以理骨病”,是治疗骨病的专药、效药,相较于补骨脂功效略缓。补骨脂入脾经,如治疗五更泄泻的代表方四神丸。补骨脂与肉豆蔻合用又称二神丸。补骨脂还可治疗生殖系统疾病。
 
“二骨”治寒湿痿痹
 
陶汉华临床常用“二骨”治疗强直性脊柱炎、激素性股骨头坏死、关节退行性改变等疾病,尤以寒湿导致的痿、痹病证疗效显著。《素问·五脏生成篇》载:“诸筋者皆属于节”。筋伤、骨病多相联系,陶汉华临床亦常选用“二骨”治疗肌肉萎缩、肌纤维炎症等。病变部位逢阴雨天疼痛加重,是应用“二骨”对药的重要指征之一。临床根据病情不同,常用“二骨”配合不同方剂,如寒湿与蠲痹汤、四妙散等相合;血虚与四物汤等相合;血瘀与丹芍二地汤、补阳还五汤等相合。
 
“二骨”治生殖系统疾病
 
针对阳痿遗精不孕等生殖系统疾病,陶汉华会选择性的应用“二骨”对药,并配伍生地黄当归等大剂滋阴填精之品。肾体阴用阳,《内经博议》载:“肾...体阴而用阳。人身之肾,其坚滑者水之体,其流动者火之用,得水火两具,而藏命门真火于至阴之中,坎之象也”。经典名方肾气丸的配伍即是以阴药为基础,配以小量阳药。以阴为基,阳为用是补肾的基本原则。“二骨”性燥,容易耗伤阴精,故常配伍阴药柔剂以制其弊,临床为防其伤阴之弊,亦可选用盐制之品。
 
“二骨”用法用量
 
陶汉华于“二骨”多等量而施,以10克、15克为多,筋伤骨病、生殖疾病均需缓治徐图,以大剂温热之品短期建功。他针对慢性病、虚损性病多以水丸剂服用,于丸药服药方法十分讲究,提倡“水丸一次5克,一日三次”。汉代张仲景对于许多散剂,均云“每服方寸匕”,而关于方寸匕不同书籍记载不同,争议颇多,陶汉华曾按汉代1寸(约合现代2.3cm),自制了1寸见方的容器(立方寸)称重草木类药末约5克,按照1方寸匕5克折算,比较符合临床,故丸药服法以每次5克为度。丸剂服用既不壅滞气机,妨碍饮食消化,又有补益之功,而且按“方寸匕”用量服用,有稳中求胜之意。笔者发现这种服药方法既无过激之虞,又不至于量小无功,尤其是含有“二骨”的方子,选用丸药剂型无论对于病情还是药性特点都是十分恰当的。
 
陶汉华临证强调对于“二骨”对药的认识和应用,既要把握其特点,又要明确其弊端,既要掌握单味药特性,也要把握药物配伍的协同作用。(姚鹏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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