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仁堂三间门面房,进门后,对面有一长形大栏柜,后面有两排药斗,中为通道,两侧有盛放丸药的瓷罐。栏柜右侧有一小门可通后堂。后堂中间有一较大罩棚,春节东伙团拜时大家团聚于此。罩棚内侧有一楼梯可通二楼,楼上楼下各有一会客室,是用以买卖参茸之地。
往后走为厨房,旁为食堂。再往后走的过道旁边有一类似下水道的方坑,内养活蝎一二百只,灰绿色的活蝎爬满坑内,密密麻麻的一片。其旁地上有一天然冰水冰箱,内贮一两段鲜石斛、鲜芦根等。食堂外边有一个六分七的大院落。大院北边有两间斗房,是挑拣药材里杂物的地方。斗房东侧是三间温室,种有香橼、佛手等药用植物,也有瑞香、桂花等观赏植物。
冬日暖房中种上几棵黄瓜秧,幼小的黄瓜常弯曲不直,王师傅就坠以泥块使伸直。大院东头有一手压压水机用以浇园。食堂外边有鲜石斛、枇杷叶等盆栽植物。地里成垄大面积种植的药用植物主要有2种,鲜藿香及鲜佩兰,还有少量荆芥和薄荷。
藿香是唇形科植物Agastache rugosa kuotze.,高约80厘米,有香气,茎四菱形,叶椭圆状卵形,花淡紫红色,排成顶生穗状花序。佩兰是菊科植物Eupatorium fortunei Turcz.,茎圆柱形,叶对生,通常深裂,裂片长圆披针形。秋季开花,带紫红色,头状花序排成伞房样聚伞状。夏秋时一片绿意,随风飘来药香,新鲜的空气使人心旷神怡。
在压水机旁还种有几盆荷花、菖蒲、水葱之类的水生药用植物。笔者儿时常喜手捋菖蒲、水葱叶,而且一捋到底,爱听其发出噗噗声音,至于捋过的菖蒲、水葱是否能活就不管了。还有一次,是一年夏天,一位先生告我温室外爬的甜瓜秧上的甜瓜熟了,他旋即想起笔者父亲对水果的偏见。父亲说:“瓜果梨桃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弄不好吃了会拉肚子。”该先生立即改口说:“这都是屎瓜,是大粪中留下的瓜籽儿长出来的。”
哥仨在怀仁堂后院鲜药圃,院中广植藿香、佩兰
这时乔师傅又从老宅药房调到怀仁堂,笔者母亲喜欢请大家吃酱油汆手擀面,母亲感慨地说:“到了这里我才更有当母亲的感觉啊!”
温室和地里的管理者王玉山师傅是四季青花神庙的人。高大健壮的身躯,憨厚带笑的面容,把怀仁堂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药圃犹似花园。他依照农村习惯,裸身睡觉,不论冬夏夜间都是赤身外出小解。在他五十多岁时突然中风,笔者父亲陪他到几个医院检查,他本是老实农民,为此还备受感动。
卖药的大李和卖药时很会与客人周旋,与顾客几番交谈就能做成大买卖,因此笔者父亲提升他为柜头。与他前后不久到怀仁堂的一位先生心存不服,整天骂骂咧咧。父亲知情后,考虑了一番,当天下午就去了怀仁堂,请该先生到同和居饭馆小酌,听他发发牢骚,又安抚了一番,此事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