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气到了立冬,寒露前后播种的小麦渐渐拱出地皮,绿了田野。嫩嫩的麦苗,在初冬的阳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翠绿,给乡下平添了一道风景。北方是小麦的主产区,小麦的生长期长达8个月,然而,一种叫荞麦的杂粮植物,虽然生长期仅仅60天左右,却让我在想起小麦的同时,想起了它。
荞麦的别名叫净肠草、乌麦、三角麦,在北方一年可种植两季。荞麦产量不高,人们很少种植,除非庄稼遭到了洪水和雹灾,几乎绝收时,又赶在立秋前,人们才“三伏过来种荞麦”,以降低灾情造成的损失。
荞麦喜凉爽湿润的气候,怕高温、干旱和大风,尤其害怕霜冻,需水较多。荞麦种过一个半月后,正是秋雨绵绵之时,因此便出落得十分水灵,像个待嫁的新娘。只见她一袭红衣裳,配着绿莹莹的叶子,特别是那数不清的一朵朵小白花,可以盛开一个多月。所以,荞麦在诗人眼里,绝对是优美的田园风光。有个诗人写道:“雪铺荞麦花漫野,黛抹蔓菁菜满畦。”这景色如诗如画,的确令人向往。
我上小学时,母亲曾给我们出过一个谜面——“三块瓦,砌个庙,里面住个白老道”,让我们姊妹几个猜。我总想早点知道谜底,就央求母亲提示我,这个谜底离什么近呢?母亲说离枕头近。那时候,乡下家家户户的枕头里,填充的全是有棱棱的荞麦皮,我恍然大悟,抢答说是荞麦。
荞麦虽说是贫瘠之地产物,但它救人于荒年之时,能解人饥荒,所以人们总是粗粮细作,想方设法把荞麦做成各式各样的面食。我记得有荞麦包子、荞麦面条,还有荞麦煎饼等。冀南邯郸一带,还把荞麦面和成稀糊,上笼蒸熟,放凉,再用驴油来煎,最后蘸着蒜泥和醋搅匀的调汁,那味道诱得人直流口水。
《本草纲目》记载:“荞麦南北皆有,可实肠胃,益气力,续精神,结实累累如羊蹄,有三棱,老则乌黑色。能炼五脏滓秽,做饭食,压丹食毒,甚良。”由此推出,那时候的人们早已深谙美食和养生结合之道了。
荞麦除了营养价值以外,还具有保健价值,有降血糖、降血脂、降胆固醇、抗衰老的作用。还可用来加工成多种食药同源的产品,如米面类、茶饮类、调味类、酒类等,这些产品很受现代人的喜爱和欢迎。
眼下,荞麦的身价却比小麦金贵了许多,因为现代人越来越注重饮食养生了。等我退休后,在老家找块地,一畦种荞麦,一畦种蔓菁,这样的田园生活岂不美哉乐哉?(赵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