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是个地道的北方农民,还是素食爱好者,印象中,奶奶做的菜从来都是清清淡淡的,味道很好,总能勾起我的食欲,让人欲罢不能。奶奶吃着自己做的菜,如今硬硬朗朗地活到了九十多。
奶奶家在北方农村,冬天并没有很多食材,但就那有限的食物却能化腐朽为神奇,成为一盘盘绝妙美食。我最爱吃的是奶奶做的粘豆包。先用自家种的黄米粉和小米粉或江米粉和大米粉调和在一起“发”起来,不用任何添加剂,两天就可让粉团发酵好,然后用黑豆或芸豆做成豆馅儿,就可以包成一个个小小的、圆圆的豆包,上锅蒸,当一锅粘豆包出锅时,黄橙橙或白莹莹。咬一口皮儿,黏黏的、糯糯的、软软的,再咬一口馅儿,却是甜甜的、香香的、绵绵的。
奶奶还有自己的拿手菜,那就是自己腌制的酸菜炖自己磨的粉条。奶奶家的酸菜都白得透明,几乎看不到任何一片绿色的叶子,如果用手掰开一片叶子,都能听见脆脆的声音,白菜里面的心儿,都能直接吃,对于喜酸的人一定是绝品,奶奶说这是我家祖传的手艺。而粉条是干粉,用水泡好后和酸菜一起炖,这道菜一直让我爱不释口。配些自家产的时令蔬菜腌制成的小菜,别有一番滋味。
奶奶家餐桌上还有很多干蔬,如豆角丝、茄子条、干蘑菇、土豆片……每一样都是不同味道的,更特别的是埋在院子里的萝卜,更是味道非凡。那些绿萝卜清脆中带甜,红萝卜却是辣中带清凉,最出类拔萃的是“冰糖萝卜”,既有萝卜味儿又有冰雪的渗透,还带着泥土的芬芳,简直就是萝卜中的极品。
奶奶家里有一方小小的石磨,奶奶爱喝豆浆,爱吃豆腐,冬天她喜欢却是冻豆腐。把一板豆腐放到外面,经过冰天雪地的洗礼,从里到外都冻成冰,然后切成小块儿,和大白菜、粗海带一起炖成美食,浓而不腻,这道菜一直是奶奶的心头所爱,几十年都没变过。
今年奶奶九十多岁了,吃着自己做的菜,身体依然硬朗。只是我远在他乡,已很难吃到她做的那些菜,但它们在我的记忆里变得更加香气四溢。(陈宏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