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某,女,57岁,湖南娄底人。2008年8月5日初诊。患者因卵巢癌术后化疗一次后白细胞严重降低,在2×109/L以下,中性粒细胞重度缺乏,绝对值降至0.3×109/L,给予“重组人粒细胞集落刺激因子”后,可短暂升高,但不久后马上下降,并出现牙龈肿痛,发热,尿频、尿急、尿痛,多部位炎症反应而无法继续使用,慕名而来寻求中药治疗。症见:口腔有散在溃疡,口干口苦。舌暗红苔白,脉濡,尺脉弱。辅查:血常规:WBC:2.3×109/L,PLT:101×109/L,GRA:1.2×109/L。辨证:肝肾阴血亏虚。治法:滋阴降火,益气补血。
处方:黄柏10 g,砂仁10 g,西洋参10 g,骨碎补10 g,补骨脂10 g,当归15 g,黄芪30 g,仙鹤草10 g,熟地10 g,麦冬10 g,浙贝10 g,5剂。
二诊:2008年8月9日。口腔有散在溃疡,口干口苦明显好转,查血常规:WBC:3.8×109/L,PLT:102×109/L,GRA:1.8×109/L。舌暗红苔白,脉濡滑尺脉弱,上方加茜草10 g,紫草10 g,17剂。
三诊:2008年10月11日。停上药1月余,间服它药(具体不详)。现症见:胃脘饱胀,舌淡红苔白腻,脉濡细。查血常规:WBC:37×109/L,PLT:105×109/L,GRA:16×109/L。方药对症,上方去茜草、紫草加煅牡蛎15 g,玄参10 g,14剂。
四诊:2009年3月18日。间断停药数月,期间间断住院,于别处购药间服。今未诉特殊不适,B超示:盆腔内未见明显肿块及液暗区,腹部未见明显肿块及液暗区(2009年3月18日,湖南省司法警察总医院)。守方再进。后一直间断住院,间服它药(具体不详)。五诊:2010年3月。患者出现腹大如鼓,腹胀痛,恶心呕吐,面色苍黄,神疲乏力,舌淡苔黑,脉细。
赵师处方:西洋参10 g,麦冬30 g,茯苓30 g,桂枝6 g,桃仁10 g,丹皮10 g,赤芍10 g,猪苓30 g,泽泻30 g,厚朴15 g,通草6 g,芒硝3 g,大黄10 g,7剂。外用:血竭15 g,壁虎30 g,冰片15 g,巴豆6 g,尖贝15 g。研粉用水或麻油调敷腹部,露肚脐眼。每7 d 1诊。治疗后腹胀疼痛减轻,腹围减小。但患者一直过于追求疗效,于2010年6月转娄底某医院住院治疗。预后不佳。
经验探讨
以上所治患者均为术后或进行过一次以上放化疗者,有的是不愿意承受放化疗的痛苦,有的是放化疗一次后粒细胞严重下降,尤其是中性粒细胞严重缺乏,使用“重组人粒细胞集落刺激因子”中性粒细胞短暂升高后又下降,且在服药时又出现严重的炎症反应及发热,而无法坚持放化疗,从而改用中医药治疗。一例一直未间断服用中药治疗,另一例患者因未能坚持,到处求医问药,而出现病情加重。
经过长期的临床实践,赵国荣教授认为妇科肿瘤属于慢性病,病程长,虽然因部位不同而病名各异,也因个体差异,治疗亦有不同,但总的病因病机有其共同性,即正气不足,邪毒内结。同时也认为癌症虽然是生长在身体的某一局部,但实际上是一种全身性疾病的局部反应,治疗时应将患者置于整体考虑,而不是仅仅治疗局部。在治法方面赵师认为由于癌症病机既有邪毒内结,又有正气不足,所以不能单纯祛邪,否则与放化疗没有区别,这也不是中医治病的理念。提出治疗本病应“扶正祛邪并重”,扶正一方面为了固本,另一方面为了鼓邪外出,正所谓“养正则邪自安”。与此同时,祛邪也是为了扶正,“邪去则正安”。扶正最主要是益气健脾;祛邪不是一味的活血化瘀,因为致瘀的原因有很多,有寒、热、湿、瘀,无论病位在何处因其发病机理相同,根据异病同治原则,均以理气、活血、祛痰、软坚散结为治疗大法。例如:属血瘀型的,用桂枝茯苓丸加莪术、三棱、乳香、没药、益母草等,另加益气养血药,如黄芪、党参、当归等;属痰凝型者用开郁二陈汤加牡蛎、浙贝母、半夏等。
从案1可见赵师在治疗妇科癌症方面运用纯中医药治疗,通过中医的辨证论治,四诊合参,以及患者积极配合,在治疗癌症手术及放化疗后引起的白细胞和粒细胞下降,以及控制癌细胞转移方面,取得了满意的疗效,并且疗效巩固。赵师指出从临床实践来看,单纯绝对的虚证和实证其实并不多见,甚至不存在,而最多的患者则是虚实夹杂,或虚多实少,或实多虚少,这就为拓宽扶正祛邪思想的临床运用提供了可能。但是从案2看,如果患者不能长期坚持服药或盲目乱求医,导致的后果则是病情加剧。赵师在治疗癌证疼痛时主张单纯运用中药,并且内服外敷并用;如果患者出现血常规高,切忌用西药治疗,因为这样不利于肿瘤细胞坏死。并嘱咐患者在饮食方面食用纯天然无添加剂的食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