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大师梅兰芳初入梨园拜师学艺时,师父说他目光无神,他就坚持跟踪观看林间飞鸟,又养鸟、放鸽子,最终使眼睛的神经肌肉得到锻炼,双目顾盼生辉,成为一代宗师。
有人提出质疑,中医不是说“久视伤血”吗?心者藏神,主血脉,上输于眼睛。久视,神用太过,眼用太过。神与血脉皆伤矣。对目力哪来的好处呢?
“久视伤血”是《素问·宣明五气篇》所说的“五劳所伤”之一:“久视伤血,久卧伤气,久坐伤肉,久立伤骨,久行伤筋”。所谓“久视伤血”,中医理论认为肝储藏血液和调节人体各部位的血量分配,肝经联系于目,人的视力有赖于肝气疏泄和肝血濡养,故有“肝开窍于目”、“目为肝之外候”、“目受血而能视”之说。王冰解释:“久视伤血,劳于心也。”因此,眼睛过度疲劳的确会伤肝、伤心,长时间用眼视物,不仅视力下降,还会导致人体气血的损伤。
但是,事物总是一分为二的。人们倘若能注意保护眼睛,有节制地用眼,自然可以避免各种眼病的发生。平时用眼时,眼睛与书本的距离应不低于20厘米,与电脑屏幕的距离则最好在半米以上,每用眼1小时左右最好休息几分钟。《系辞》曰:“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所谓五劳,不知变通尔。阴阳者,恒动流行者也。如果我们懂得变通,则可以趋利避害。梅兰芳看林间飞鸟,并不是固定在一个姿势上,与过度用眼有本质区别,他的眼睛反而得到了锻炼,更好地调节了脏腑气机,有益身心。
“物极必反”。老子《道德经·第四十章》:“反者道之动”。从这个意义上,我们似乎也可以变“伤”为“养”:“久视养血,久卧养气,久坐养肉,久立养骨,久行养筋”。就像乱服补品,补之不当,也可以变“养”为“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