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新志,男,汉族,1955年9月生,河南郑州人,主任医师,河南中医药大学第一附属医院脑病医院院长。首批全国优秀中医临床人才,全国名老中医药专家,发表论文200余篇,主编著作10余部,主持课题10余项,获奖10余项。
我从事中医脑病临床、教学、科研工作40余年,对缺血性中风、出血性中风、不寐、郁证等脑系疾病有着丰富的诊疗经验及独特的诊疗特点。疾病诊断上,重视问诊、腹诊在辨别疾病中的作用;在王永炎院士影响下,治疗上逐步形成了“上病下取”“脑病‘胃’治”的学术思维;对眩晕的认识重视“郁”,治疗侧重于调肝;提出“躯体情志病”概念,丰富了情志病理论及治疗方法;善于运用动物药,提出“有情之品疗有情之身”。
强调整体观念与辨证论治
我在疾病诊治中,以“天人相应”的整体观念审视疾病的发生发展,因时、因地、因人制宜,辨证论治;注重生理病理之整体观,重视脏腑生理功能的相互影响和制约、病理状态的相互传变和转化;重视正气与邪气的虚实,正邪相搏胜负决定发病与否及疾病的消长进退。在此基础上,还以西医辨病、中医辨证、以病为经、以证为纬、病证结合、方由证立,形成病证结合、方证相应的特点。影像学、生化检验等辅助检查,是中医四诊辨证的有益补充和延伸,以中医宏观辨证及现代科学技术的微观辨证认识与辨别疾病,符合现代中医的发展趋势,体现了中西医互参、扬长避短、优而择之的观点。
四诊之中腹诊、问诊为要
腹诊是中医诊察疾病的方法之一,不可拘泥于前人“急者看脉,缓则查腹”的认识,认为疾病的诊治过程必须重视腹诊,规范腹诊部位区域的划分,有利于对腹症表现部位的描述和内居脏腑病变的判断。
以中风病为例,急性期多实,腹部胀满,按之状若条索样,舌苔黄腻或燥、大便秘结等多为痰热腑实证。腹部自觉胀满,按之柔软者,多偏于肝阳上亢;腹部拒按、按之温热者,自觉腹部灼热,此多为肝火上炎。腹部望之圆润、膨隆,按之濡软,多为痰湿内阻。恢复期多虚,气虚多喜按,腹部起伏减弱。阴虚者,皮肤多初扪正常,久按则温,亦有夜间潮润。阳虚者,腹部多隐痛,喜温手按之。
治病首先调理脾胃,临证问诊时特别要注意问饮食情况,如从食欲、食量、口味等了解脾胃的寒热虛实状态。患者的大便通畅与否与病情的发展、预后密切相关,故问诊又要重视问大便情况。
上病下取,脑病“胃”治
早年跟师于王永炎院士,在其学术思想启发下,临床常通过治疗胃、脾、肠达到治疗脑病的目的,而胃、脾、肠又以胃为根本,故提出包括胃、脾、肠,但以胃为重的“胃”的概念。在此基础上,结合老年患者多以腑为根本,逐渐形成了“脑病‘胃’治”的理论体系,具体治疗需根据病情调胃、理脾、和肠各有侧重。
对于中风急性期,肺失宣肃、腑气不降、窍闭神逆、神不导气为其关键,要注重通腑化痰,根据不同患者体质,总结出通腑化痰调气机等通腑五法,完善了通腑法的应用,并研制出“中风星蒌通腑胶囊”,获批国家重大科技专项研究项目,获得多个奖项。
无郁不作眩,治晕需调肝
在古代医家“无风、无痰、无虚不作眩”的基础上,我认为郁证与眩晕在病理上有一定的相关性。
首先因郁致痰而作眩,郁的病机为气血津液运化失常,肝失调达,津液运行不畅,停聚于脏腑、经络凝聚为痰,浊痰上犯清阳之位,则作眩。治疗时注重“善治痰者,不治痰而治气,气顺则一身津液随气而顺矣”,处方常以理气为主,如二陈汤为基础方,加香附、柴胡、胆南星。
再者因郁致虚而作眩,郁证的病程相对较长,长期正邪交争,耗伤正气,导致久病多虚,“虚”可分为气血亏虚和肾精不足两个方面。郁证引起的眩晕,皆有情志不畅之病因,治疗上遵循“无郁不作眩,治晕需调肝”原则,以小柴胡汤、半夏厚朴汤、甘麦大枣汤等方灵活化裁。
丰富情志病理论及治疗
郁证基本病机为情志不遂导致的肝郁气滞,因肝素有调达之性,情志不遂,导致肝疏泄失常,气机紊乱,肝气郁结,随着病情发展,可由肝影响至脾、肺、心、肾,是为“五脏皆可致郁”,进而以脏腑辨证为基础,将郁证总结为肝期、肝脾期、心肝期、肝肾期,共四期六型。对该病的治疗,肝期治以疏肝行气,肝脾期治以疏肝行气、理脾建中,心肝期治以清肝泻火、滋养心血,肝肾期治以补阴助阳、兼以疏肝,并以甘麦大枣汤及百合的使用贯穿始终,以养心安神,甘草、小麦多用30~40克,大枣6~10 枚,百合用量在40~60克,甘草还能疗诸虚、和解诸药,而《本草再新》中记载小麦有“养心,益肾,和血,健脾”的功效,适用于郁证四个不同阶段,百合清心安神基础上还可养素体之阴,防治阴血暗耗。
有情之品疗有情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