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来,国家对名老中医经验总结与传承工作给予了高度重视。自1990年起,先后遴选认定了3 批1500名有师带徒资格的名老中医,迄今为社会培养造就了一大批高级中医临床人才,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了中医学术下滑的势头,可谓意义重大,影响深远。其间,这些名老中医的经验得到了较为系统的挖掘、整理,大量有关其学术思想及临床经验的论文、专著相继发表、出版,其传承者的学术水平也随之得到了相应提高。
无论从何种角度、用何种方法对名老中医经验进行总结,都离不开经验信息的采集,而经验信息采集的方法直接影响着名老中医经验挖掘的深度、广度。从目前经验采集的现状来看,既包括传统的人体感官的感知,即眼看、耳听、手记、临摹等,也包括录影录音记录的内容。但这些经验信息的质量显然受制于两方面的因素,一是经验传者要有“传道、授业、解惑”的胸襟与能力,“愿传”且“会传”,倾心相传、倾囊相授,依赖继承者以使自已的经验发扬光大;二是经验承者要有“悟道、受业、质疑”的精神与素养,虚心相受、勉力相承,赖传者所传以使自己的学养长进提升。师徒间只有结成紧密的学术共同体,同心戮力,才能最大程度地避免信息采集的偏差或失真,并最大限度地把经验挖掘、整理出来,以最佳的方式把经验表达出来。
挖掘整理名老中医经验,有着近期与远期的双重意义。近期在于把经验总结出来,一是通过传承避免了某些人去技失的悲剧,二是通过推广而提高中医学的诊疗水平;远期则在于通过反复应用验证,能使一部分经验升华为理论,进而充实、完善中医学的理论与方法。因此,对名老中医的经验不能为总结而总结,而是应加强对已经或即将总结出来的经验的整理与研究、推广与验证。这项工作应该说还有很大的改进与提升空间。
从循证医学的角度来说,当人们欲将这些经验推广应用到较大范围的人群时,需要有一个评价(如临床经验的真实性评价、临床应用重要性和实用性意义的评价等),推广和应用研究(如不同人群的疗效差异、不同地区临床实践差异、不同文化环境的认识问题、具体病人的应用是否利大于害等)过程。目前这方面的工作还明显欠缺,许多经验的推广也因之大受影响,最终只能以经验的形式在小范围应用。尽管名老中医在形成自身独特的临床经验的过程中,也是经历了反复“总结—验证—应用—再总结”的循证研究过程,但这一过程大都有失规范,未能摒除主观的、偶然的因素,致使一些经验的说服力不强、适用性受限。
名老中医的经验总结是一个需要不断改进的工作。笔者认为,只有通过经验的整理总结,提高了经验的客观性,明晰了经验的规律性,并把工作的重点从经验总结本身调整为对经验的推广应用,这一工作的意义才能得以真正显现出来。(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