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总看到一些言论,说中医水平下降、滑坡,好像什么病也治不了了,不依赖西医,中医都难以生存等等。于是有人慨叹:古中医实现了呵护中华民族健康的辉煌成就,但今之中医远不如古中医,连明清的中医都比不过了。另一方面,大众对中医的不理解也一样让人担心,比如乳腺癌术后都要用性激素防止其复发,这时患者不敢吃中药,问中药是否有激素的作用,或与之冲突?有的病人还认为吃中药不能喂奶,或者怀孕了就不能用中药等等。都说明中医面临挑战。
以上有些说法说得不错,但很多又似是而非。有些中医大学生热衷学习古中医,问他们什么是古中医,答案往往就是《伤寒论》,再就是《圆运动的古中医学》,再就是现代的某某。有些临床中医确实由于医疗市场,或非学术的原因而渐渐脱离中医的本质,这个问题很严峻,因为在这样的医疗行为中,他们会传递给公众或学生一些错误的信息,比如,有次一位肾衰的患者找我看病,他不敢找我看肾病,只敢要求我把他的感冒治好就行,因为给他做透析的医生要求他不能或应该尽量不吃中药,说吃中药会影响透析效果,当问他在哪家医院透析,他说就在中医院。
我们回过头来看看,古中医是否真的什么病都能治呢?就说仲景吧,他之前已有华佗、扁鹊等拥有高超医术的医者,传承下来的医学理论也不少,但当瘟疫袭来,他的家族还是死了不少人。说明医学不完美,医学在进步,只有在不断探索中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医学才会发展和进步,《伤寒论》就是医学进步的典型。但没解决的问题总是比已解决的问题多得多,在当今也是这样。
其实,从史料记载看,中国历代都有瘟疫等医学难题存在,我们的前辈也是在不断解决这些难题中发展中医的,若不是这样,也许就不会有温病学等中医临床理论的出现了。那么,从疾病发生、发展的本身来说,《黄帝内经》已经明确指出,上古之人因为注重养生,所以基本不用吃药,“为(汤液醪醴)而弗服”,当然,也不需要接受手术治疗。但今时之人则不然,以酒为浆,以妄为常,外不避虚邪贼风,内又多妄欲,所以,内外忧患不止,病情复杂,治疗难度越来越大。每当读到这里,我们就应该清楚,《内经》是用发展的眼光传授医学理论,用实践的方法突破困难、实现发展的,这种观点无疑是十分科学的,也正因如此,中医才在实践中有不竭的生命力。
在现代这个环境里中医确实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和挑战,我们需要用心呵护,积极努力,为中医发展营造好的环境,提供好的条件和帮助,而不是盲目指责,灰心丧气。比如所谓孕妇不能吃中药的说法,《黄帝内经》早就提出“有故无殒,亦无殒也”这一治疗原则,就是说当人体有病时,疾病会承担药物的药性和毒性,不会损伤人体,对于怀孕的妇女用药,有病则病受之,对胎儿不会有什么妨碍的。临床上依循这一原则,确实收到了良好的治疗效果。所以对于这样一些问题,我们应该认真研究后给出答案,而不是简单地肯定或否定。
尊重科学是每一个现代人应有的态度,但往往在科学事实还没有完全清楚的时候,人们就已经惊慌了,潜意识地做出了选择。那么,我们只能要求科学越来越多地还原事实,揭示真相。其实,中医和科学事实不会冲突,因为中医也一直在探寻科学事实。建议加强中医药知识和理论普及,为中医药在现代社会的发展营造良好舆论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