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脾法是中医常用治则之一,但中医工作者对其认识尚不统一。笔者欲探求醒脾法的实质,明确对中医名词术语的认识。
在《中医大辞典》中说:“醒脾就是用芳香化湿健脾药物,祛除湿邪,健运脾气,以治疗脾为湿困,运化无力的病证。”《中医名词术语选释》认为“是治疗脾气虚寒运化无力的方法。”显然两种解释迥异,前者针对标实本虚证,强调芳香化湿健脾药物的作用,后者针对脾气虚寒证,未提及芳香药。
据笔者考究,醒脾法以芳香药入药的记载源于《内经》:“治之以兰,除陈气也。”王冰注:“兰,谓兰草也……言兰除陈久甘肥不化之气者,以辛能散发故也。”现代学者认为:“兰草,即佩兰之类药草,具有芳香化湿醒脾辟浊的作用。”“醒脾”一词最早见于唐·孙思邈:“黑豆少食开胃醒脾,多食损脾。”可见,从其诞生起就是以治则术语出现的。
最早以“醒脾”命名的方剂为“醒脾散”,见于《活幼口议》卷十四(元·曾世荣,刊于1279年),由木香、全蝎、天麻、人参、茯苓、炒白术、炙甘草、白附子、白僵蚕组成,用于婴孩吐泻不止,脾困昏沉,默默不食。明·王肯堂专为“脾中积”设有“醒脾散”(《证治准绳》幼科卷九),由人参、茯苓、藿香、白术、丁香、砂仁、炙甘草、制南星构成。
“醒脾”一词在明·李时珍《本草纲目》中有很多运用。如:“甘松芳香,甚开脾郁,少加脾胃药中,甚醒脾气。”李时珍详细阐述了芳香药与“醒脾”的关系,认为“土爱暖喜芳香”,以芳香药醒脾乃应其所喜,这一学术观点多为后世医家认同。
张锡纯在《医学衷中参西录》中创立“醒脾升阳汤”,药用生黄芪、炒白术、桑寄生、续断、山茱萸、龙骨、牡蛎、甘草,主治脾气虚极下陷之小便失禁。方解中说:“于术色黄气香,乃浙江于潜所产之白术也,色黄则属土,气香则醒脾,其健补脾胃之功迥异白术。”进一步拓展为凡“气香则醒脾”。
《药性考》在花生条下云:“炒用开胃醒脾,滑肠。”又谓“润肺止嗽,悦脾。”6版《中药学》也沿用了“悦脾开胃”说,在各论中,包括“化湿药”章节均引用“醒脾开胃”,由此可见其作者认为“醒脾”等同于“悦脾”。
中医治则中除了醒脾,还有醒脑、醒神等,针对各种实邪闭塞机窍,均属标实证或标实本虚证,其用药离不开芳香或芳香辟秽开窍之味。醒脾、醒脑、醒神之“醒”在字意上是相同的。
笔者以为,《中医大辞典》中的解释,应该具有权威性,且更为合理。脾脏体阴用阳,主运化升清,喜燥而恶湿。《医学求是》云:“脾燥则升”,脾气升运的重要条件之一就是脾不被痰饮水积湿所困。或外湿侵入困遏脾气,或脾气虚衰,致运化水液的功能障碍,则痰饮水湿积内生,且又反过来困遏脾气,致脾气不得上升。
因此,治疗上祛除病理因素是关键,以芳香化湿健脾药物,祛除湿邪,健运脾气,以治疗脾为湿困,运化无力,利于祛除病理因素,可杜病理因素再生之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