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7月11日第4版载李宏、李玲二同志的《壬辰年水肿验案举隅——跟师顾植山学用五运六气经验》一文(以下简称《壬》文)。认为“某些疑难杂症,或囿于辨证论治层次而难取效者,试用五运六气理论思路,常收意外惊喜之效”。但是李氏《壬》文所举两例病患的左腿“均属下肢血液循环障碍”,显然其病因皆以局部的血脉瘀阻为主,与是否是“壬辰年”未必相关;以此为例难以说明辨证论治为“低层次”,对五运六气的临床意义,也未必有说服力。
其实《壬》文的病案所述本来也是一个辨证论治的过程,例如文中所言“两例患者均为左下肢肿胀,根据症状表现辨证为湿热瘀阻,脉络不通”,“予四妙勇安汤加味”是正确的。而所谓“然两例发病时值壬辰年二之气,自春分日子正,至小满日戌正(3月20日~5月20日),客气阳明金。‘金胜木,大凉反至,民乃惨,草乃遇寒,火气遂抑’,火气郁发,外寒内热的征象多见”,则增加了许多想象的成分。因“大凉反至”、“火气遂抑”多内外皆寒,未必一定“外寒内热”;案例1的“肤温略高,触之胀痛”即非外寒之象。李文“根据顾植山老师对今年的运气分析:2012壬辰年系太阳寒水司天,太阴湿土在泉,中见太角木运,气化运行先天。大部分时间将表现为‘阳气不令’,‘民病寒湿’。中医病机和证候特征,要考虑寒湿因素。水湿为病多发,实际上今年临证确实多见水肿为患”,这并不符合实际,“今年”已经过半,山东省较平常年份多干旱及高温才是事实。
《壬》文仅凭两例左下肢局部水肿不但无法证明“今年”究竟在多大地域范围内“多见水肿为患”,就是这二位患者只肿“左下肢”而身体其他部位不肿也无法以运气解释;难道只有患者的左下肢跨进了壬辰年?一般来说,“阳气不令”、“民病寒湿”而出现“寒湿证”的患者多有素体阳虚之内因,受寒湿之邪侵袭易成痛痹或着痹。这与《壬》文案例“湿热瘀阻,脉络不通”或“火气郁发,外寒内热”的病因病机都不尽相同,故不可牵强论之。
我们医生的职责是对病人负责,不是对五运六气的“预测”结果负责,故关键是要进一步对此二例患者左下肢水肿的直接原因加以探究,而不是重点着眼于所谓壬辰年“民病寒湿”水肿。《壬》文的“案1源于‘左膝深静脉瓣未见回流’,案2肿因不明,或与肿瘤压迫有关,均属下肢血液循环障碍。如何解决水肿问题是关键”之说法似乎因果颠倒,推论到“壬辰年”的原因似也牵强。因为必须找出关键的“下肢血液循环障碍”的局部直接原因(如例2可能的癌栓)而根治之,否则等到不是“壬辰年”的时候,左下肢水肿也可能复发甚或加重得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