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男，74岁，2003年2月12日初诊。贲门胃癌术后5个月，中-低分化腺癌，部分黏液癌，淋巴结转移：6／19（胃小弯6／10，胃大弯0／9），化疗3周期，化疗方案：丝裂霉素+氟尿嘧啶。刻诊：食后胃脘发堵不适，呃逆，有时恶心，呕吐，大便干，小便黄，睡眠尚可，舌质红，苔黄腻，脉沉细。
辨治要点：高龄患者，外有手术、化疗之伤，正气已亏，内之痰火胶结，邪气未服。痰结则脾运不健，火冲则胃气上逆，因而出现纳差食减，恶心气逆诸证，加之化疗药物对胃之刺激，症状更著。先予调理气机，和胃降逆，减毒增敏，协助化疗。拟方如下：
处方：橘皮10克，竹茹10克，清半夏10克，瓜蒌皮12克，黄连6克，生黄芪30克，太子参15克，生白术30克，茯苓15克，川朴10克，生蒲黄10克，白芷10克，生麦芽30克，水红花子10克，炮山甲8克，虎杖15克，藤梨根15克，桑葚30克，枸杞子15克，生甘草10克。
方义：方中橘皮、竹茹、清半夏取橘皮竹茹汤之意降逆止呕；瓜蒌皮、黄连、清半夏为小陷胸汤，清热化痰散结而宽胸。太子参、生白术、茯苓、甘草，生黄芪补气，川朴下气。生蒲黄、白芷、生麦芽疏理胃气之壅，水红花子、炮山甲开破邪气之结；虎杖、藤梨根清热解毒而散结；桑葚、枸杞子滋补肝肾而扶正；生甘草泄火固中而调和诸药。14剂。每日1剂。上药煎2次合在一起约400毫升，早、晚分2次服。
2004年2月25日（复诊） 进食发噎及食后发堵感明显减轻，反胃、呃逆减轻，大便调，近日睡眠欠佳，舌质红，苔薄黄，脉沉细。酌加养血安神之味：
太子参15克，炒白术15克，茯苓15克，生黄芪30克，生地10克，熟地10克，何首乌15克，杭白芍15克，炒枣仁30克，夜交藤30克，生蒲黄10克，白芷10克，露蜂房5克，血余炭10克，威灵仙15克，代赭石15克，鸡内金30克，生麦芽30克，川厚朴10克，焦山楂10克，焦槟榔10克，半枝莲30克，生甘草10克。14剂。每日1剂。上药煎2次合在一起约400毫升，早、晚分2次服。
2004年12月8日（复诊） 病情稳定。纳可，眠可，二便调，有时呃逆，舌质红，苔薄黄，脉沉细。和胃降逆，调畅气机，扶正祛邪，脾肾同治，拟方：
旋覆花（包煎）10克，代赭石15克，太子参15克，炒白术15克，生黄芪30克，黄精15克，枸杞子15克，鸡血藤30克，何首乌15克，牛膝10克，旱莲草12克，菟丝子10克，炮山甲10克，九香虫10克，白花蛇舌草30克，草河车15克，炒莱菔子15克，鸡内金30克，生麦芽30克，晚蚕沙（包煎）30克，炙甘草10克。14剂。每日1剂。上药煎2次合在一起约400毫升，早、晚分2次服。
2005年5月11日（复诊） 近期复查：腹部B超正常，肿瘤标记物正常，纳可，眠可二便调，时有气逆，舌淡红，苔薄黄，脉沉细。拟从理气化湿，调理肝胃为治，处方：白蔻仁10克，杏仁10克，清半夏10克，枇杷叶15克，瓜蒌皮15克，薤白10克，太子参15克，吴茱萸5克，生黄芪30克，炒白术15克，茯苓15克，黄精15克，代赭石15克，生蒲黄10克，白芷10克，露蜂房5克，桑螵蛸10克，鸡内金30克，生麦芽30克，焦神曲30克，锦灯笼5克，炙甘草10克。14剂。每日1剂。上药煎2次合在一起约400毫升，早、晚分2次服。
2007年4月17日（复诊） 近日复查肿瘤标记物正常，血尿素氮：9.48 mmol/L。纳后呃逆，有时吐，大便调，皮肤痒，余无不适，舌淡红，苔薄黄，脉沉细。处方：
旋覆花（包煎）10克，代赭石15克，太子参15克，炒白术15克，土茯苓30克，女贞子15克，枸杞子15克，威灵仙15克，浮萍10克，蝉蜕5克，川芎10克，防风10克，牛膝10克，合欢皮30克，佛手15克，莲须15克，白花蛇舌草30克，草河车15克，地龙5克，生黄芪30克，当归10克，炙甘草10克。14剂。每日1剂。上药煎2次合在一起约400毫升，早、晚分2次服。
2008年1月28日（复诊） 贲门胃癌术后5年余，复查未见异常。纳可，眠可，偶有呃逆，舌淡红，苔薄黄，脉沉细。处方：
瓜蒌皮15克，清半夏10克，黄连10克，生黄芪30克，杭白芍15克，当归10克，威灵仙15克，何首乌15克，生薏仁15克，枸杞子15克，生蒲黄10克，炮山甲10克，代赭石15克，鸡内金30克，生麦芽30克，草河车15克，白花蛇舌草30克，莲子肉10克，炙甘草10克。14剂。每日1剂。上药煎2次合在一起约400毫升，早、晚分2次服。
2008年12月22日（复诊） 贲门胃癌术后6年3个月，病情稳定，纳可，眠可，二便调，呃逆消失，舌质淡红，苔黄腻，脉弦细。基本吿愈，继续巩固之，处方：
白蔻仁10克，杏仁10克，生薏仁15克，竹叶10克，清半夏10克，生黄芪30克，黄精15克，女贞子15克，菟丝子10克，生蒲黄10克，白芷10克，露蜂房5克，代赭石15克，鸡内金30克，焦山楂10克，焦槟榔10克，生麦芽30克，阿胶珠20克，何首乌15克，桑螵蛸10克，灵磁石30克，虎杖15克，藤梨根15克，生甘草10克。14剂。每日1剂。上药煎2次合在一起约400毫升，早、晚分2次服。
2009年10月7日（复诊） 贲门胃癌术后7年余，复查肿瘤标记物正常，血尿素氮：8.78 mmol/L，纳可，眠可，二便调，有时大便干，舌质淡红，苔薄黄，脉沉细。拟益气养血，平调阴阳，清热化痰，调节气机，恢复升降为治以资巩固，拟方：
生黄芪30克，黄精15克，枸杞子15克，鸡血藤30克，何首乌15克，生蒲黄10克，白芷10克，露蜂房5克，瓜蒌皮15克，清半夏10克，黄连10克，旋覆花（包煎）10克，代赭石15克，灵芝15克，桂枝尖5克，鸡内金30克，生麦芽30克，苏木5克，阿胶珠20克，桑螵蛸10克，生甘草10克。14剂。每日1剂。上药煎2次合在一起约400毫升，早、晚分2次服。
按：本例患者乃贲门胃癌术后，主要症状是纳差，反胃，呃逆，恶心，呕吐。由于年老体衰，加之手术、化疗损伤，颇为顽固。孙桂芝在治疗过程中，始终抓住痰热郁结，胃气上逆这一主线，以涤痰热，散郁结，调升降以及活血化瘀，益气建中等为基本法则，以小陷胸汤、旋覆代赭汤、橘皮竹茹汤、四君子汤等方，增减治之，终收佳效。其中既有守方之妙，又有达变之趣，颇耐寻味。 (王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