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胃居中央,为气机升降之枢以辅佐五脏气机升降,脾胃一调则周身气机皆调,脾胃一健则五脏六腑俱健,此乃“持中央,运四旁”。
•临证用药如将用兵,不在多而在独选其能,药不贵繁,量不在大,唯取其功,所谓四两拨千斤,“轻可去实”。轻锐御敌,贵在选兵择将和兵将组合得当,用药君、臣、佐、使合理搭配,特别重视药对。
•临证处方遣药必须维护气机运动,不能呆滞气机,宜动静刚柔相配,轻灵活泼。
恩师路志正教授系首届国医大师,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统医药项目代表性传承人,中国中医科学院资深研究员、博士生导师,学宗易水学派,博采众家,德技双馨,现将其“调中轻灵”思想介绍如下。
调中
以脾胃为核心,主张“持中央,运四旁”
《素问·刺禁论》云:“肝生于左,肺藏于右,心部于表,肾治于里,脾为之使,胃为之市。”路志正认为脾胃居中央,受纳水谷、转化精微以溉诸脏,为气机升降之枢以辅佐五脏气机升降,故为“使”“市”,脾胃一调则周身气机皆调,脾胃一健则五脏六腑俱健,此乃调中央以通达四旁。
诸虚不足求之脾胃,贵在健纳化
《素问》曰:“食气入胃,散精于肝,淫气于筋。食气入胃,浊气归心,淫精于脉,脉气流经,经气归于肺,肺朝百脉,输精于皮毛。毛脉合精,行气于腑,腑精神明,留于四脏。”饮食水谷经过胃的受纳、腐熟,脾的转化、输布,将水谷转变为精微物质,输送到其余脏腑,发挥其营养作用。若脾胃虚弱,气血生化不足,则诸脏腑失于滋养而功能衰退,产生疾病。路志正认为诸脏腑虚损当从脾胃着手,贵在健纳化。脾主运化以胃的受纳为基础,是“化气”和“成形”的过程。脾胃纳化正常则生化有源,诸虚得补;况且药物内服赖脾胃纳化,才能发挥作用。路志正治诸虚常以黄芪、党参、白术、淮山药、山楂、鸡内金、生姜、谷芽、麦芽等,助脾胃受纳运化,以资气血生化。
诸气郁滞求之脾胃,贵在调升降
气化活动是人体生命的基本特征。《素问》曰:“出入废则神机化灭,升降息则气立孤危,故非出入,则无以生长壮老已;非升降,则无以生长化收藏。是以升降出入,无器不有。”脾胃居中央,是气机之转枢。朱丹溪《格致余论》曰:“脾具坤静之德而有乾健之运,故能使心肺之阳降,肝肾之阴升。”气机升降皆以脾胃为之转枢,才能正常升降出入。路志正治诸气郁滞常以枳实、厚朴、升麻、沉香、青皮、苏梗、藿梗、陈皮、香附、木香、砂仁、娑罗子、生姜等调脾胃升降,枢机转则气机畅。调升降不能单纯降与升,要升降相依,升中有降,降中佐升。如气逆之证,在降逆时稍佐以升阳,以防降气过度,常用旋覆花、半夏、藿梗降胃气,以人参、生姜升脾气。气滞者,以人参、黄芪补脾胃升清阳之气,佐陈皮、苏梗、香附、瓜蒌等行气通降,以通为补。
外感疾病调脾胃,助卫气祛邪外出
人体具有防护、保卫作用的主要是卫气。卫气能温养脏器组织,滋养腠理,开阖汗孔,护卫肌表,防御外邪入侵。卫气由脾运化水谷精华所生,脾胃虚弱则卫气虚,无力祛邪;脾胃旺盛则卫气足,邪易外达。故《金匮要略》云:“四季脾旺不受邪。”路志正治外感疾病常以葛根、升麻、防风、白术、苍术、桂枝、枳壳、厚朴、生姜等调脾胃,鼓舞卫气,祛邪外出。
诸情志病调脾胃,以使意安思定
《素问》中记载“脾藏意”,脾“在志为思”。路志正认为意虽根于先天,但产生于后天,任物之后才有意,由意而生志、思、虑、智,意对后天之诸神志起着调控作用。诚如《灵枢》云:“志意者,所以御精神,收魂魄,适寒温,和喜怒者也……志意和则精神专直,魂魄不散,悔怒不起,五脏不受邪矣。”脾思的变化可以影响到各脏情志变化,各脏情志变化也可影响于脾思而产生相应的变化。情志病的关键病机是气机失常、气血不足、痰湿上扰,而脾胃为气机升降之枢、气血生化之源、痰湿之源,故治疗情志疾病当从脾胃入手。路志正治情志病常佐白术、藿梗、淮山药、太子参、茯苓、沙参、厚朴、半夏、陈皮、山楂之类调和脾胃,以使脾健胃和、清升浊降,从而意安思定。
痰湿为患,贵在调脾胃以绝其源
脾为胃行津液,脾胃为气机升降之枢。脾胃运化升降功能正常则水液代谢正常,水谷精微能正常利用,反之则津液停聚为痰湿,浊气内壅。路志正认为痰湿为患,贵在调理脾胃以绝其源,以健脾降浊、调脾胃升降为主,常用芳香醒脾、开胃降浊之品,如藿香、厚朴、荷叶、半夏、白术、苍术、茯苓、薏苡仁、扁豆、佩兰、豆蔻、陈皮、生姜之类。
养生重在调脾胃,纳化旺而气血畅
脾胃为气血生化之源,气血是生命之本,故路志正认为人虽以肾为先天,但寿命与脾胃密切相关,养生的关键在于调脾胃,使脾胃纳化旺盛。对于饮食,路志正认为要据四时五味的相宜选择食物,春季宜省酸增甘,多食山药、百合等甘味之品,以养脾气。夏季虽酷暑难耐,也不能过多饮冷,逆之则伤脾胃,导致水湿内停。同时,要注意不吃油腻、炙烤等难以消化的食物,饮食保持八成饱,做到“饱中饥,饥中饱”“热无灼灼,寒无怆怆”,反对暴饮暴食,饥饱不调,注重谷肉果菜、粗细合理搭配,以补益精气津血,保持脾胃健运,营卫和调,气血充沛。路志正主张每天三杯茶,上午绿茶、下午乌龙茶、晚上普洱茶。绿茶属茶中之阳,可使清阳上升,心神俱旺,并助脾胃运化水谷精微,使心脑得以滋养。午后阴气渐升,脾胃功能有所减弱,油腻食物妨碍脾胃纳化,乌龙茶属半发酵茶,可健脾消食,促进消化,消脂肪。“胃不和则卧不安”。夜间阳气趋里,气机下降,长期饮用普洱茶可护胃、养胃,熟普洱中的咖啡因经多年陈放发酵,作用减弱,喝后不会兴奋,能使人安静入睡,更有补气固精作用。
路志正认为调脾胃以养生,还应重视怡情志和动形体。思关乎情志,思虑过度既伤脾,又导致情志异常而损伤诸脏腑。当今社会,生活节奏快,生活压力大,造成心理疾病很多,严重影响脾胃功能,导致脾胃病或引发其他系统疾病,故无论是治病还是养生都要重视怡情志。怡情志就是要心情开朗,加强道德修养,淡泊名利,减少欲望,时刻保持知足常乐的状态,如此才能健康长寿。
脾胃主受纳运化,为气机升降之枢,故喜动,动则升降有序,气血生化正常,故应适当动形体,如导引、按摩、太极拳、八段锦等,以促进脾胃纳化,气血流畅。路志正每天晨起后,先吐纳以吸收新鲜空气,后练八段锦,内养脏气,使阳气含蓄体内,以保持充沛的精力。日渐黄昏则散步以流动气血、调和脾胃。
调脾胃要顾润燥,平和中兼顾
脾主健运、升清,以阳动为主,故喜燥恶湿。胃主受纳、降浊,以阴润为用,故喜润而恶燥。《临证指南医案》云:“盖胃属戊土,脾属己土,戊阳己阴,阴阳之性有别也。”《临证指南医案》又云:“太阴湿土,得阳始运,阳明燥土,得阴自安,以脾喜刚燥,胃喜柔润也。”内服药物因药性有阴阳寒热燥润之偏,故不可偏颇,当顺脾胃之性,兼顾润与燥。《血证论·脏腑病机论》云:“脾称湿土,土湿则滋生万物,脾润则长养脏腑,胃土以燥万物,脾土以湿化气。脾气不布则胃燥不能食,食少而不能化,譬如釜中无水不能熟万物也。”路志正临证不仅用药平和,而且使用燥剂时,为防止伤阴耗液,常佐淮山药、沙参、麦冬等以滋阴润燥;使用滋补剂时,为防止滋腻太过助湿,常佐砂仁、陈皮等芳香辛燥之品,从而润燥相宜,相得益彰。
轻
轻名利是为医之本,药不在多而在精,量不在大而在能中病
路志正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受儒家思想影响至深,认为医道犹治国之“王道”,医者当轻名利,治病当遵循“轻可去实”的古训。
轻名利是为医之本
王者治天下,以仁政为主,轻刑法。王道即人道,路志正认为医乃仁术,当以人为本。他常以孙思邈的《大医精诚》告诫弟子,大医是精通医术、医德高尚、淡泊名利之医。临证要勇于为患者担当,“省病诊疾,至意深心”,对病人一视同仁,“但作救苦之心”,不要追求名利,不能盲目、重复进行理化检查,处方用药力求做到“简、便、廉、验”,尽最大可能地为患者节约医疗费用。
治病如御敌,贵在轻锐
兵者,国之器,御敌卫国也。药者,医之器,疗病护身也,故徐灵胎《医学源流论》专设《用药如用兵论》。《吴子·论将》云:“令贱而勇者,将轻锐以尝之。”路志正认为治病如御敌,贵在轻锐。所谓轻锐,就是要药用其专长。药物的四气五味、升降浮沉,各有所司。而且中药还需炮制,炮制可以改变药之性味,既可增强功效,又可减少毒副作用,如不知其理,焉能下药?路志正认为医者须知药之性味、功效、炮制,取其专长,方能恰到好处,收效显著。他临证处方均注明炮制、煎服方法。如消肿散结用生半夏,燥湿化痰用石灰、甘草炮制的法半夏,燥湿化痰、消痞和胃用白矾炮制的清半夏,降逆止呕用生姜、白矾炮制的姜半夏,清热化痰、降逆止呕用竹沥炮制的竹沥半夏。又如白芍,平肝敛阴生用,养血调经炒用,养血温阳、通经活络则善用桂枝炒的桂白芍。
轻锐御敌,贵在选兵择将和兵将组合得当。路志正认为用药当君、臣、佐、使合理搭配,特别重视药对。药对是两药配伍成对,是方剂的基本单位,可增强疗效,减少毒副作用。路志正常用对药达100多种。如气滞用厚朴花、娑罗子配对,厚朴花宽中下气,娑罗子疏肝理气,升气于左以助胃气下降。湿胜则泻,清气在下则泻,对于泄泻,则以防风、仙鹤草配对,防风为风药,味辛以疏肝而条达气机,风药胜湿,仙鹤草苦涩收敛,用其性以止泻。水湿内停以炒杏仁与炒薏苡仁配伍,生薏仁健脾祛湿,杏仁降肺兼能宣肺,通调水道,润肠通便,二者合用以使脾健肺宣,水湿从二便出。
轻可去实,用药当味少量轻
王者治天下,轻刑法。路志正认为疾病的发生虽然有外感和饮食、情志、劳逸所伤之分,但病机不外乎阴阳失调、气机失常、气血失和,治疗不可猛峻,贵在轻便、轻简、轻淡,“疏其气血,令其调达,而致和平”。临证用药如将用兵,不在多而在独选其能,药不贵繁,量不在大,唯取其功,所谓四两拨千斤,“轻可去实”。王孟英《温热经纬》云:“轻药竟可以愈重病,所谓轻可去实也。盖气贵流通,而邪气挠之,则周行窒滞。”路志正反对味多量大的驴马方,认为药量过大、五味杂陈、味厚气雄,则矫枉过正和损伤脾胃,脾胃受损则不能运药,产生不良反应,导致药源性疾病。现在个别医生喜大方量重,病重药重固可,病轻药重则药过病所,诛伐无过。如有人用熟地黄常用20~60克,则有滋腻碍脾之弊,甚则腹满泄泻、食欲顿减,尤其是一些脾胃病患者,本已虚弱,每日纳谷数两,尚不能运化,况斤余药物煎汤入腹,脾胃焉能承受和运化吸收。
路志正临证处方用药一般不超过12味,每味用量一般不超过12克,常选质轻味薄性平和之品。如宣肺止咳多选桑白皮、枇杷叶、荆芥穗、薄荷、功劳叶、竹叶等;醒脾化湿用荷叶、藿梗、苏梗、厚朴花等;条畅气血用素馨花、鸡冠花、娑罗子、绿萼梅、玫瑰花、鸡冠花、预知子、佛手、香橼、玉蝴蝶等性味平和、微辛流动之品;养阴常用沙参、石斛等;益气常用太子参;清热解毒用玉蝴蝶、凤凰衣、金荞麦、金蝉花、马鞭草等;清热利湿用鸡矢藤、椿根皮、石见穿、玉米须等;补气祛湿用五爪龙、金鹊根等。
灵
善思变是大医之本,恒动是生命之本,畅通气血是愈病之机
路志正认为读经典,跟名师,做临床,是中医成才之路,但能否成为中医名家、大家,关键在于“灵”字,要善于变通、敢于创新,用药不要壅滞呆滞,以取效灵验为目的。
师而创新,中医之本
继承创新是中医的成才之路,路志正认为读经典、跟名师的关键在于领会经典、名师学术思想,善思善变,灵活应用经典理论、名师经验指导临床和进行创新。路志正求古训,采众长,勇于创新,终成大家。
痹病和风湿病是临床常见疾病,历代医家对痹与风湿类病积累了大量经验,但古籍中对痹与风湿类病的记载及分类极不统一,将痹病称为“痹证”,不利于指导临床实践和学术发展。路志正和焦树德发起成立了痹证学组和风湿病专业委员会,组织专家进行研究。首先,以“痹病”代替“痹证”,编辑出版了《痹病论治学》,将病名中的证与证候中的证区别开来。然后,在总结医家经验基础上,结合现代研究成果,以“风湿病”代替“痹病”,将现代疾病中诸如颈椎病、强直性脊柱炎等几十种疾病统归于中医风湿类疾病,并提出了“燥痹”“产后痹”,主编出版了《实用中医风湿病学》,使之成为新学科。又如“痛风”,绝大多数人认为是西医的病名,路志正在研究古代医籍,尤其是朱丹溪的《格致余论》的基础上,根据朱丹溪的社会生活环境,认为朱丹溪所言痛风与现代医学所言的痛风是基本相同的,将痛风的病因病机概括为血中有热,污浊凝滞;饮食不洁,酒色过度;正气不足,再感风、寒、暑、湿之毒;情志不畅,伤脑动神等,导致内脏失调,气血偏盛,阴阳失衡。急性期多属湿热阻络,治以清热利湿、疏风通络、消肿止痛为主。慢性期多脾肾两虚、痰瘀阻络,治以健脾益气、补肾通络、疏风定痛为主。
湿为六淫之一,但历代医家认为南方多湿,北方多燥。路志正通过深入研究,提出“湿邪为病最多最广”“百病皆有湿作祟”“不独南方多湿,北方湿病亦多”“湿多兼燥”等观点,主编出版了《中医湿证学》,详细介绍了各种湿证证治。
路志正致力于以经典指导现代疾病的防治研究。如1960年在包钢工作时,工人孙某被铁水灼伤,面积达63%,三度烧伤35.7%,出现败血症,持续高热、神昏。西医主张用抗生素杀菌消炎,用冰镇法降温。路志正据中医温病理论和“给邪以出路”的观念,反对冰镇,以清营解毒、滋阴宁神为法,用清营汤和黄连解毒汤加减及安宫牛黄丸治疗,病人很快脱离生命危险。
2003年,非典型性肺炎肆虐,最初的防治方案没有中医药,路志正和焦树德等上书国务院领导,建议积极运用中医药防治。路志正根据温病理论,提出用轻清宣化、表里双解、清气凉营、辛温复辛凉、开达膜原、通阳利湿等治法,主张中药内服外敷、肌肉注射,注意热、毒、虚、瘀、闭、脱的转化和相兼,早为防护;出现呼吸窘迫综合征应以肃肺化痰、止咳定喘、清热解毒、活血化瘀等为法则,被写进了防治非典型性肺炎的方案,得到了推广应用,提高了疗效。路志正被中国中医科学院和中国科协分别授予“抗非典勇士”与“全国防治非典型性肺炎优秀科技工作者”称号。
灵活变通,圆机活法
路志正认为中医治病贵在辨证施治和因人、因时、因地制宜,不能拘于古方、古法和某一经验方药,临证必须灵活变通,圆机活法。
路志正常以《黄帝内经》之“入国问俗、入家问讳、上堂问礼,临病人所便”告诫弟子,临证必须综合考虑患者生活习惯、个人体质、居处环境、气候变化等因素对疾病的影响,灵活应用中医药,制方务求稳妥。如瘦人多火,补益升发之品不宜多;胖人多湿,理气流动之品不可少;老人阴亏阳衰,慎用苦寒清泻;壮年气血方刚,不可过于温补。春夏应防升阳助火,秋冬当防苦寒伤阳,龙胆草、栀子等应慎施;长夏湿令用事,阴柔滋腻之品不宜过多。
路志正强调中医要以辨证论治思想为指导,现代药理研究结果仅做参考,不能作为遣方依据。如冠心病,当代中医根据古代经验和西医的认识,提出了活血化瘀的治则,确实取得了显著疗效,降低了死亡率。但随之而来的是有些中医一见冠心病,动辄活血化瘀,忽视其他法则,致使一些病例疗效不显。路志正据《黄帝内经》中九种心痛的论述,认为冠心病的发病非独在于心,五脏气化失常,湿、痰、瘀均可引发,系统阐述了厥心痛、肺心痛、脾心痛、肾心痛、肝心痛理论,提出“化浊祛湿通心”的治疗大法。
路志正认为治病方法众多,有药物、针灸、导引、按蹻、食疗等方法,药物治疗又有内治、外治之分和有汤、散、丸、膏、丹、酒等多种剂型形式,不同方法的作用形式、起效时间、药效持续时间等均有所不同。临证应根据患者就诊时的体质状态、病情轻重、病程长短、临床表现、生活环境等,灵活应用治疗方法,方能取得显著疗效。
动静刚柔相配,轻灵活泼
路志正认为临证处方遣药必须维护气机运动,不能呆滞气机,宜动静刚柔相配,轻灵活泼。调理阴阳气血要从全身情况和脏腑阴阳气血的动态平衡着眼,如疏肝理气多配当归、白芍以养肝血;温心阳常伍小麦、莲肉、黄精以益心阴;补肺气合沙参、麦冬以润肺阴;温中佐山药、芡实以和脾阴,或加石斛、玉竹、麦冬以养胃阴;补肾阳辅以首乌、地黄、枸杞,意在从阴长阳;补气伍养血,养血多配益气,使气血调和、气煦血濡。清降时不可过于寒凉沉降,黄连、木通、大黄等大苦大寒之品过用则伤中阳,导致脾伤阳陷,宜稍加升清之品,如葛根、升麻,以防折损气机之升和损伤中阳。温补不可滥用辛燥,以防化火,劫伤阴血,稍加甘淡之品。阴虚火旺,不可滋腻沉降太过,佐疏达流畅之品,静中育动,防其滋腻过度,呆滞气机。路志正认为药物内服,赖脾胃之纳化,才能吸收输布,发挥药效。故务必注意顺脾胃之性,轻灵活泼,佐预知子、佛手、香橼、绿萼梅、玉蝴蝶、玫瑰花、娑罗子等性味平和、微辛流动之品,以增纳助运。(刘绪银 苏凤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