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空气质量的恶化， 阴霾天气逐渐增多， 个别 城市空气污染指数甚至达到重度级别， 中国不少地区 把阴霾天气现象并入雾一起作为灾害性天气预警预 报， 统称为 “雾霾天气” 。 有研究表明， 雾霾可引起上 呼吸道感染、 鼻炎和眼结膜炎， 诱发支气管哮喘， 长 期生活在雾霾环境中， 会增加肺癌的发病率 [1] ， 同时 也会对心血管、 神经、 免疫系统产生危害， 对大脑的 发育也有长期的损害 [2] 。 而中医对雾霾的认识还尚未 被专家学者们广泛讨论， 本文现将雾霾与中医认识 以及疾病防治进行探讨分析。
雾霾的古今认识
雾霾古已有之。 不过， 那时候就叫 “雾” ， 不叫 “雾霾” 。 古人认识雾霾， 是站在天地阴阳的高度， 不像今人是从微观的角度看。 《尔雅》说： “地气发， 天气不应， 曰雾” 。 《礼记》则说： “阴阳之气……乱 则雾” 。 春夏二季， 天地阴阳之气相交， 春生夏长， 雾 气较少， 即使有， 也是薄薄的。 到了秋冬， 天地之气 完全不交， 天地间处于一种闭塞的状态， 在自然条件 下， 秋冬季节的雾就要多一些。 因为天地不交， 所以 地气发， 天气不应， 于是有了雾。 在 《史记·淮南衡山 列传》 之中也记载， 且淮南王为人刚， 今暴折之， 臣 思卒逢雾露病死。 《史记·平津侯主父列传》 之中就 有 “君不幸罹霜露之病” 的记载。 可见， 雾霾本身就 是一种致病的湿浊邪气， 古代人们已经认识到雾霾 能够致病的情况。
而今我们认为： “雾霾是特定气候条件与人类 活动相互作用的结果。 高密度人口的经济及社会活 动必然会排放大量细颗粒物（PM2.5） ， 一旦排放超 过大气循环能力和承载度， 细颗粒物浓度将持续积 聚， 此时如果受静稳天气等影响， 极易出现大范围的雾霾” 。 其实， 这个解释仍然没有越出古人的范围。 天地痞塞的时候， 阴阳之气乱的， 乱则成雾。 这与自 然、人事有关。 所谓“高密度人口的经济及社会活 动” ， 也是地气在发， 如人们大规模地开采煤、 石油、 天然气， 排放出气体和热量。 所谓 “静稳天气” ， 也 就是天地之气不交， 天不接纳， 不运化， 于是聚集在 天地之间， 成了雾霾。
雾霾病的病因病机
雾霾病的发生， 与人体正气的强弱相关， 人体正 气充盛， 不足为病； 正气不足， 难以驱邪外出， 日久 邪气内陷， 就会发病。 肺脏自病和霾尘致病者， 会迁 延不愈， 耗气伤阴， 肺不能主气， 肃降无权， 或肺气 虚不能布津而成痰， 肺阴虚而虚火灼津为痰， 痰浊阻 滞， 肺气不降。 雾霾为有形之邪， 本身具有毒性， 可 通过口鼻侵入机体， 大量的颗粒成分又能吸附毒素， 停留在肺部深处， 阻滞气机， 损伤肺络， 肺不化气， 津液不通， 内生痰饮。 雾霾属金石之气， 多发于秋冬 季节， 与秋之燥气相辅相成， 致邪毒强大， 燥为阳 邪， 化火伤津， 炼液为痰， 进一步阻滞气机。 雾霾中 含有较多水汽， 故又兼湿性 [3] ， 湿阻气机， 肺气失宣， 湿困脾胃， 生化无源。 “气为血之帅， 血为气之母” ， 气机不畅， 血脉不通， 渐生血瘀。 综上所述， 雾霾所 致疾病， 正虚是内在基础， 毒燥湿三气为明确病因， 毒火痰瘀四物为病机关键。
雾霾病的病症剖析
雾霾为有形之邪， 易于侵袭肺脏， 肺脏在五脏 六腑之中位居最高， 肺司呼吸， 与喉鼻相连， 外合皮 毛， 与自然界息息相通， 称为 “华盖” ， 有保护诸脏、 抵御外邪的作用。 又肺脏娇嫩， 以清肃下降为顺， 壅 塞为逆， 只受纳清气， 最不耐外邪侵扰， 雾霾之邪不 从皮毛而客， 必从口鼻而入， 容易致使肺气失宣， 气 机失调， 从而出现咳嗽、 咳痰等症状； 鼻为肺之窍， 肺脏感邪亦会出现鼻塞、 流涕； 燥邪上扰清窍致头痛 昏重、 眼目涩痒、 口鼻干燥等一派干燥之象； 霾尘病 久者， 多有正气亏虚， 脾胃功能不足， 生化无源， 湿困 脾胃， 出现恶心， 呕吐、 腹泻便溏、 舌苔浊腻等； 若痰 火瘀毒郁结于肺， 正不足， 血行不畅， 阴阳两虚， 出现 咳嗽痰少， 气急喘促， 胸痛咯血发为肺癌。 除了上述 症状外， 还有咳嗽剧烈， 痰多色黄， 牙龈肿痛、 胸痛 发热甚或高热不退的特点， 这均符合邪气积聚难散， 厚积顽恶的火热致毒特征 [4] 。 综上所述， 燥湿合邪夹 毒致病， 传变速度快， 易于直中肺脏， 燥浊合邪侵犯 肺脾， 若迁延失治误治， 毒邪胶固， 耗气伤正， 可致 使病症迁延， 症杂多变， 缠绵顽固难愈。
雾霾病的辨证论治
现今， 雾霾病在中医指导下的治疗还缺乏较为 成熟的方法， 根据发病特征及病因特点， 雾霾所致 疾病临床以燥邪犯肺证、 痰湿蕴脾证、 湿毒闭肺证 最为常见。
燥邪犯肺证多因寒燥外束， 肺津受约， 失于肃 降， 气逆而咳。 症见咳嗽声重， 咳嗽少痰， 或痰成灰 色小块， 伴有咽部憋闷或不适， 身体困重， 或周身酸 楚不适， 微热少汗， 口渴不欲饮， 舌苔白腻或黄腻， 脉 濡缓。 《素问· 至真要大论》中有言 “燥淫于内， 治以 苦温， 佐以甘辛， 以苦下之” 。 治以解表散寒， 宣肺润 燥。 方用桑菊汤、 杏苏散之类为基础方剂进行加减， 若寒饮内伏， 复感外寒引发者， 可用小青龙汤解表逐 饮， 止咳平喘； 表寒里热证明显者， 可加麻杏石甘汤 宣肺泄热， 止咳平喘。 发热较重者加青蒿、 牡丹皮、 黄芩 [5] 。
痰湿蕴脾证的病因为外邪夹毒犯脾， 脾气失运， 痰浊内生， 上渍于肺， 肺失宣降。 症见咳嗽痰多， 咳 声重浊， 伴有头晕恶心， 胸闷纳差， 四肢困乏， 大便溏 薄， 舌苔薄腻或舌质淡胖、 脉濡缓。 “治痰饮不治脾 胃者， 非其治也” 。 治以健脾燥湿， 止咳化痰。 方用香 砂六君子汤加减， 若痰黏自如沫， 怕冷者， 加干姜、 细辛以温肺化痰； 若久病脾虚， 加党参、 白术以益气 健脾。
湿毒闭肺证的病因为湿毒合邪， 损伤肺络， 肺气 失宣发而为病。 症见咳嗽不畅， 痰不易咯出， 口黏口 渴， 纳差腹胀， 胸闷或胸痛， 或口鼻咽干燥， 或心慌 心悸， 舌质红， 苔黄腻， 脉濡。 治以宣肺化湿， 清热解 毒。 方用杏仁汤合宣痹汤加减， 偏于痰热者加黄芩、 鱼腥草以清热化痰。 值得注意的是， 毒易化热， 宜可 用甘露消毒丹合五味消毒饮加减。 病久邪气入络， 当以活血通络之法治之， 酌情加入当归、 桃仁养血 活血。
雾霾病的特色疗法
雾霾弥散在户外空气中， 其引起的疾病发病较 慢， 有研究表明 [6] ， 雾霾可诱发或加重如呼吸系统、 循环系统、 神经系统等疾病， 患有此类疾病的人， 更 要预防为先， 并积极治疗和处理原发疾病，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 通过食疗来调治疾病深受人们 重视。 食疗学是研究食物治病、 保健、 养生及预防等 学问的学科， 所使用的材料为食物与药用食物， 即食 材 [7] ， 可针对不同患者制定个性化的治疗方案， 辨体 施食， 将不同食物、 药物进行合理配伍， 不仅能调节 生理机能、 辅助雾霾病的治疗及促进机体康复， 并可 改善患者体质， 是一种值得推广的治疗方法。 1. 润肺消霾汤 雪梨2只， 银耳10g， 百合干25g （鲜品增倍） ， 川贝母3g， 陈皮1块， 冰糖或蜂蜜适 量。 此汤适用于雾霾天气所致鼻子和咽喉不利以及 患有鼻炎、 咽炎、 气管炎等的调养。 《神农本草经》 说： “百合， 乃甘寒滑利之品……利大小便” ， 可通过直 接通利二便排出有害物质， 并可通过通利二便而加 强肺的宣发功能进而促进肺排出有害物质。 川贝、 陈 皮化痰止咳。 银耳、 雪梨既可润肺， 又可通肠， 促进 肺排出灰尘或烟尘。 全方配合， 具有润肺清热、 止咳 化痰、 消霾解毒的作用。
2. 补肺抗霾汤 母鸡块200g， 黄芪、 党参、 枸杞 子各10g， 升麻6g， 红枣10枚， 黄酒、 清汤各适量。 适 用于年老体弱、 身体虚衰或易患感冒、 感冒后不易痊 愈人群的雾霾预防。 黄芪、 党参补肺益气， 可使卫气 强盛， 发挥顾护人体、 预防雾霾入侵的作用。 《神农 本草经》说： “升麻避瘴邪、 解百毒” ， 故有祛霾、 解 毒的作用。 本方补肺强体、 抗御雾霾为主， 配合养阴 补血的枸杞子、 益气养血的红枣， 以及益气温中、 填 髓补精的鸡块， 用以预防雾霾天气有害物质侵袭， 长 期使用有强健身体的作用。
3. 宣肺排毒汤 鸭血500g， 韭菜250g， 桔梗、 杏 仁 （去皮尖） 、 决明子（炒、 研粗末）各10g， 生姜、 橄 榄油适量。 适用于经常处于雾霾地区或雾霾地区室 外工作者的雾霾排毒。 桔梗宣肺祛痰、 清利五脏， 通 过祛痰排除霾毒。 杏仁、 决明子润肠通便， 通过通利 大便排除霾毒。 《重庆堂随笔》说： “桔梗， 开肺气之 结， 肺气开则腑气通” ， 即桔梗的宣肺作用也有促进 胃肠蠕动、 帮助通便排毒的功效。 本方以祛痰通便、 排除霾毒的桔梗、 杏仁、 决明子为主， 配合除尘利 肺、 通便排毒的鸭血、 韭菜， 宣肺祛痰、 发汗排毒的 生姜， 以及减轻雾霾对人体毒害作用的橄榄油， 故有 宣肺祛痰、 通肠通便、 排除霾毒的作用。
小结
雾霾引起的疾病由于症状隐匿不现， 尚未引起 医学界的足够重视。 国内研究多为雾霾因素下特定 疾病的发病特点， 并未在症候学和致病机制等方面 进行深入探究。 然而由于雾霾在大气中弥散， 难以除 去的特点， 从医学角度整理出防治雾霾引起的疾病 的方案方法就显得更加迫在眉睫， 本文对雾霾的中 医认识以及防治等进行探讨， 以期给临床上对雾霾 病的施治提供一定的依据。
参 考 文 献
[1] 许慧慧,张江华.雾霾对健康的影响与预防.生命与灾害, 2013(2):6
[2] 马重阳,王庆国,张纾难,等.雾霾致病的中医病机与治法.环球 中医药,2015,8(9):1097-1098
[3] 张元兵,胡李慧,刘良徛.雾霾中医辨治之管见.中医药通报, 2015,14(2):34-35
[4] 张沁园,刘静,张思超,等.浅论秋冬季雾霾期呼吸系统疾病的 辨治.山东中医药杂志,2014,33(2):83-85
[5] 于俊生,王砚琳.痰瘀毒相关论.山东中医药杂志,2000,19 (16):323
[6] 程丑夫.雾霾的中医认识与防治思路.湖南中医药大学学报, 2014,34(5):1-4
[7] 谷英敏,柴可夫,马纲.食材内涵古今辨析.浙江中医药大学学报, 2010,34(3):301-302
【作者】 杨欢； 李永美； 王东军； 柴可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