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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酒中的养生之道 佳肴名点中的养生之道

《红楼梦》是我国四大古典小说之一,也是艺术成就最高的长篇古典小说。当时京师流行的竹枝词说:“开谈不说《红楼梦》,纵读诗书也枉然。”鲁迅先生也盛赞《红楼梦》的价值“在中国底小说中实在是不可多得的”,“自有《红楼梦》出来以后,传统的思想和写法都打破了”。《红楼梦》不仅在文学艺术方面有很高的成就,而且书中对于饮食方面的描写所反映出的养生之道,也同样值得研究。
 
 
一、饮酒中的养生之道
 
《红楼梦》第 38 回林黛玉饮酒的情节这样写道:“……黛玉放下钓竿,走至座间,拿起那乌银梅花自斟壶来,拣了一个小小的海棠冻石蕉叶杯,丫头看见,知她要饮酒,忙着走上来斟,黛玉道:‘你们只管去,让我自己斟才有趣儿。’说着便斟了半盏,看时,却是黄酒,因说道:‘我吃了一点子螃蟹,觉得心口微微的疼,须得热热的吃口烧酒。’宝玉忙接道:‘有烧酒’……”
 
这儿提到的烧酒,又名白酒,是杂粮蒸馏而成的,味辛,性大热,均含49%~81%乙醇,祛寒力强。所以黛玉嫌黄酒热力不足,才要喝烧酒解蟹寒。烧酒的功用,除可解蟹寒外,还能温中提神祛风活血。不过饮烧酒如果过量,就会“腐烂肠胃,溃髓蒸筋,伤神损寿”。好在林黛玉自知酒力,只喝了一二口,否则就“非徒无益,而又害之”了。黄酒较烧酒平稳,和顺,但冬季冷饮黄酒会引起胃中不适,还会损碍肺的功能。
 
《红楼梦》第 8回:“……这里宝玉又说:‘不必烫暖了,我只爱喝冷的。’薛姨妈道:‘这可使不得!吃了冷酒,写字打颤儿。’宝钗笑道:‘宝兄弟,亏你每日杂学旁收的,难道就不知道酒性最热,要热吃下去,发散的就快;要冷吃下去,便凝结在内,拿五脏去暖他,岂不受害?从此还不改了呢。快别吃那冷的了。’宝玉听这话有理,便放下冷的,令人烫来方饮。”薛宝钗说得很有道理,冬天烫酒,可以减少身体内热能的消耗和减轻对胃的刺激。另外,酒中含有的乙醛有刺激性,但在21℃时就可以挥发。酒烫后,能使乙醛等刺激性的有机物随温度升高而挥发掉,同时也会使酒更加芳香浓郁醇厚。
 
 
不过,不管黄酒、烧酒,不论是在酒席上饮酒,还是在家中自饮,都不能过量。吴仪洛在《本草从新》中说:“少饮则和血行气,壮神御寒,辟邪逐秽,暖水脏,行药势;过饮则伤神耗血,损胃烁精,动火生痰,发怒助欲,致生湿热诸病。”对此,《红楼梦》中也有叙写:“宝玉笑道:‘听我说罢:这么滥饮,易醉而无味。”(第28回)“凤姐儿自觉酒沉了,心里突突的往上撞,要往家去歇歇。”(第44回)“袭人见芳官醉的很,恐闹他吐酒,只得轻轻起来,就将芳官扶在宝玉之侧,由他睡了。”(第 63 回)凤姐酒醉后心跳加剧不耐应酬,袭人怕芳官醉后吐酒,都说明过量饮酒的种种不良反应。狂饮滥醉,不仅刺激大脑皮层,造成兴奋或抑制过度,还会伤损肝、胃、胰、心等器官。
 
 
二、佳肴名点中的养生之道
 
提起《经楼梦》中的佳肴名点,就不禁使人食欲大开,馋涎欲滴,有的还颇合养生之道。《红楼梦》第 35 回写宝玉在挨了他父亲的打,
伤病在床时,想吃一样名贵的菜汤“莲叶汤”的情节:“宝玉笑道:‘……倒是那一回做的小荷叶儿小莲蓬儿的汤还好些。’薛姨妈……因笑向贾母王夫人道,‘你们府上也都想绝了!吃碗汤,还有这些样子……’凤姐儿……便笑道:‘这是……借点新荷叶的清香,全仗着好汤……’说着,吩咐厨房里立刻拿几只鸡,另外添了东西,做十碗汤来。”
 
上面引述的莲叶汤,就连“珍珠如土金如铁”的薛家的薛姨妈也不免笑道“你们府上也都想绝了”。凤姐则说出此汤的特点:“借点新荷叶的清香,全仗着好汤。”这荷叶性味甘平、涩、无毒。荷的各部分都可供药用:其柄名荷梗,蒂名荷蒂,叶名荷叶,果壳名莲蓬,果实名莲肉或莲子,其中的绿色胚芽名莲芯,其地下茎名藕(包括藕节),都入药,养生疗疾的作用很大。
 
《红楼梦》记载的贾府名点有19 种之多,其中最具养生作用的要算山药糕了。《红楼梦》第 11 回中写到:“秦氏(秦可卿)道:‘……昨日老太太赏的那枣泥馅的山药糕,我吃了两片,倒像克化的动似的。’凤姐儿道:‘明日再给你送来。’”秦可卿说老太太赏的枣泥山药糕“克化的动”,带有奉承贾母的味道。不过,病势沉重的人称赞这糕容易“克化”,想必不但味道好,而且容易消化。现在的酒席上往往也用山药糕作为一道点心,不过馅儿不一定用枣泥,也有用豆沙的,同样香甜可口。如果用元贞糖制作“杞子山药糕”,可成为糖尿病人最理想的养生食品。
 
 
三、茶事描写中的养生之道
 
《红楼梦》中的茶事描写,处处给人以美的享受,并且折射出养生之道,从《红楼梦》中常见的漱口茶即可见一斑。用茶漱口,有清洁口腔、消除口臭、预防龋齿等作用。《红楼梦》书中就多次提到了漱口茶:“又有人捧过漱盂来,黛玉也漱了口,又盥手毕。然后又捧上茶来,——这方是吃的茶。”(第3回)“麝月听说……拿了大漱盂,宝玉漱了口,然后才向茶桶上取了茶碗,先用温水过了,向暖壶中倒了半碗茶,递给宝玉吃了;自己也漱了一漱,吃了半碗”(第51回)“上汤时,贾母说:‘夜长,不觉得有些饿了。’凤姐忙回说:‘有预备的鸭子肉粥。’贾母道:‘我吃些清淡的罢。’凤姐儿忙道:‘也有枣儿熬的粳米粥,预备太太们吃斋的。‘贾母道:‘倒是这个还罢了。’说着,已经撤去残席,内外另设各种精致小菜。大家随意吃了些,用过漱口茶,方散。”(第54回)
 
 
另有一部也主张用漱口茶的书《遵生八笺》中说:“人固不可一日无茶,然或有忌而不饮,每食已,辄以浓茶漱口,烦腻顿去,脾胃自清。凡肉之在齿间者,得茶漱涤之乃尽消缩,不觉脱去,不烦刺挑去。”说明用茶漱口,可以使“烦腻顿去”、“脾胃自清”,还可以代替牙签(“不烦刺挑”),使嵌在齿缝里的肉,“得茶漱涤”,“乃尽消缩,不觉脱去”。不过,用茶漱口最大的功效,还是预防龋齿。
 
北宋文学家苏东坡也主张用茶漱口。他在《茶说》中说:“浓茶漱口,既去烦腻,且苦能坚齿,消毒。”这里所说的“坚齿”,就是“防龋”。那么,龋齿是怎样引起的呢?是因为人体所必需的微量元素“氟”摄量不足。氟可以使脱钙的牙齿再钙化,并能干扰细菌的产酸过程。如果人体摄氟量不足,则牙釉发育不良,牙齿的耐酸性耐磨性差,就会影响牙齿的健康而引起龋齿。人体内的氟元素主要来源于饮水,而我国绝大部分地区尤其是南方,饮水中的含氟量大都较低,因而龋齿发病率较高。所以,要预防龋齿,必须增加氟的摄入,而茶叶中的含氟量之高为各类食品所罕见,为粮食、蔬菜的几十倍至几百倍。
 
利用茶叶防龋则是一项简易有效的方法。茶叶经开水浸泡后约有 80% 的氟元素进入茶汤可被人体利用。每日喝茶10克,大约可获1毫克氟,这对牙齿的防龋保健十分有益。没有饮茶习惯的人,或因某种疾患不宜饮茶者,可以只用茶水漱口,也同样有防龋作用。可见《红楼梦》中多次提到用茶漱口,是很有道理的。
红楼美食小拓展之荷叶莲蓬汤
第三十五回中宝玉挨打后想喝小荷叶莲蓬汤。原文中写道,王夫人又问:“你想什么吃?回来好给你送来的。”宝玉笑道:“也倒不想什么吃,倒是那一回做的那小荷叶儿小莲蓬儿的汤还好些。”凤姐一旁笑道:“听听,口味不算高贵,只是太磨牙了。巴巴的想这个吃了。”
 
贾母便一叠声的叫人做去。凤姐儿笑道:“老祖宗别急,等我想一想这模子谁收着呢。”因回头吩咐个婆子去问管厨房的要去。那婆子去了半天,来回说:“管厨房的说,四副汤模子都交上来了。”
 
凤姐儿听说,想了一想,道:“我记得交给谁了,多半在茶房里。”一面又遣人去问管茶房的,也不曾收。次后还是管金银器皿的送了来。薛姨妈先接过来瞧时,原来是个小匣子,里面装着四副银模子,都有一尺多长,一寸见方,上面凿着有豆子大小,也有菊花的,也有梅花的,也有莲蓬的,也有菱角的,共有三四十样,打的十分精巧。因笑向贾母王夫人道:“你们府上也都想绝了,吃碗汤还有这些样子。若不说出来,我见这个也不认得这是作什么用的。”
 
 
凤姐儿也不等人说话,便笑道:“姑妈那里晓得,这是旧年备膳,他们想的法儿。不知弄些什么面印出来,借点新荷叶的清香,全仗着好汤,究竟没意思,谁家常吃他了。那一回呈样的作了一回,他今日怎么想起来了。”说着接了过来,递与个妇人,吩咐厨房里立刻拿几只鸡,另外添了东西,做出十来碗来。
 
说“磨牙”,是因为这道汤做起来太考究,很要花点时间和功夫。荷叶、莲蓬有活血化淤的功效,补脾益气。宝玉刚刚挨了打,积血郁气,此时想喝荷叶莲蓬汤是非常对症的。但此时端午刚过,莲花未开,小荷叶儿或许清圆初绽,新鲜莲蓬却应该没有,凤姐说“弄些什么面印出来,借点新荷叶的清香,全仗着好汤”,证明这道汤的主体并非是莲蓬,而是面食。银划子上面凿着花样儿,“也有菊花的,也有梅花的,也有莲蓬的,也有菱角的”,足以证明,莲蓬菱角都非实物,而只是面花儿。所以说,宝玉的这碗汤可能只是一碗疙瘩汤罢了。
——部分选自《中医药文化》2012年第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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