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经》在其针法中说:“虚者补其母,实者泻其子,当先补之,然后泻之,不实不虚,以经取之者,是正经自生病,不中他邪也,当自取其经,故言以经取之。”本文是当时针法选穴补泻法的指导原则。根据五行学说的生克规律,生我者为母,我生者为子,“母能令子实”“子能令母虚”。虚者补其母,就是对某一脏的虚证,采取补其母脏、母经或母穴的方法治疗。实则泻其子,就是对某一脏的实证,采取泻其子脏、子经或子穴的方法治疗。
后世依此理论,广泛应用在内、外、妇、儿各科的药物治疗当中,同样起到了有效的指导作用。此就这一方面常用的治疗方法简述如下。
培土生金法用于肺金虚弱
肺金虚可出现咳嗽、气喘、言语低微、周身无力、时常感冒。如属肺气虚,则出现自汗、四肢不温、舌质淡、脉沉缓无力,以补脾土生肺金为治,方可选用香砂六君子汤或补中益气汤。如属肺阴虚,则出现盗汗、手足心热、舌红、脉细数,也可补脾土以生肺金,药用太子参、百合、山药、莲子、白术等。再如经常感冒的肺卫气虚证,我们常用的玉屏风散,即是以大剂量的黄芪、白术健脾补肺卫的补土生金法以预防感冒。
金水相生法用于肾水虚弱
肾水亏虚多出现腰背痛,双膝酸痛,头痛头晕,耳鸣,女子月经不调,男子性功能低下。
如果肾阴虚可见手足心热,盗汗,双目干涩,舌红脉细数,可以补其母脏肺金以补肾水,多选用《医学心悟》中月华丸。如果属肾阳气虚,可见手足冷,畏寒,舌淡,周身浮肿,脉沉缓,可选用紫河车、党参、黄芪、白术、胡桃肉等。
笔者治疗肾气虚而不纳气的哮喘,多用五味子、山药、黄芪补肺以助肾纳气平喘。
滋水涵木法用于肝木虚弱
肝木虚可出现头晕,头痛,周身无力,双目胀痛,两胁肋满或痛,双下肢无力等症。如属肝阴虚又可见双目干涩,手足心热,舌红,盗汗潮热,脉细数。
肝气虚多出现四肢畏寒,气短,舌质淡白,脉沉缓无力等症,常用补肾水的方剂,肝阴虚者可用六味地黄丸或杞菊地黄丸等,肝气虚可用金匮肾气丸或右归丸等,皆可起到肝肾同补的作用。笔者治疗慢性肝炎、肝硬化属肝阴虚者,常用鳖甲、龟甲、枸杞子、山萸肉益肾柔肝为治。
益火补土法适用于脾土虚弱
脾土虚弱常出现不欲饮食,胃脘胀满,四肢无力。偏于脾阳虚则见四肢不温,大便稀薄,四肢浮肿,舌质淡白,脉沉迟缓,可选用补心火的举元煎。如属脾气虚者可选用甘麦大枣汤加生姜、云茯苓、人参之类。笔者治疗脾土气虚的腹泻常选用人参配合莲子肉,刺五加补心火而取效。
泻火清土法适用于心火实
如心火亢胜或心中痰火内扰,可出现胸闷胸痛,心悸少寐,或癫、狂、痫的发作,舌质红,苔黄腻,脉弦数,如心火盛可选用调胃承气汤或复方大承气汤以泻下脾火实清了心火,如属痰火扰心,也可通过清泻脾火以清泻心中痰火,可选用礞石滚痰丸、调胃承气汤类以痰火祛而心火消。笔者治疗痰火扰心的痫症,即选用煅青礞石、二丑、沉香清泻脾土而取效。
泻火清木法适用于肝木热盛
肝木盛又可见两肋胁痛、口苦、头痛眩晕、双目红赤、耳鸣耳聋、舌质红、脉弦,如属肝胆湿热,可见舌苔黄腻,脘肋胀满,不欲饮食。可泻其心火,可选用导赤散、清心莲子饮、半夏泻心汤等。笔者治疗肝胆火盛的带状疱疹,多应用栀子、赤芍、莲子心清泻心火而取效。治疗病毒性肝炎常应用生地、丹皮、垂盆草、半边莲、灯心草清心火而取效。
宣肺清土法适用于脾土亢盛
脾土亢盛多为脾湿过盛,或湿热内蕴,可出现胃脘胀满,不欲饮食,大便秘结,口苦口干,口中无味、舌苔白腻或黄腻、脉滑数,可泻其子脏肺金,常用泻白散。笔者治疗脾湿盛的下肢浮肿,常应用小剂量的麻黄、桔梗开宣肺气以利脾湿。
体会
虚则补其母,实则泻其子,能有效地指导临床实践,但也要根据实际情况,在辨证的情况下灵活应用,所以还要注意以下几个方面:
1.每个脏气有病还是以治其发病脏腑为主,如果取效不好,可以考虑在“虚则补其母,实则治其子”的理论指导下进行治疗。
2.应注意“虚”是否完全虚,是否虚中夹实,虚又是哪个方面虚,是气虚、血虚、阴虚、阳虚或者气血俱虚、阴阳俱虚等。所以在补其母脏时要在辨证基础的前提下进行,治疗实证也是如此,是哪个方面实。
3.还要注意多脏虚及多脏实的情况,补一脏或泻其某一脏即不可取了。
4.“虚则补其母”也不是说子脏虚弱时,单独地去补母脏,可在补子脏的基础兼补母脏,以子脏、母脏同时进行。
5.“实则泻其子”也不是见到母脏实即单独泻子脏,可在泻子脏的同时,子脏、母脏同时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