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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张杰《杏林跬步》随想

荀子曰:“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劝学篇》)读安徽名医、安徽中医药大学张杰教授的《杏林跬步》(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看张杰教授的人生轨迹,又一次让人体悟到荀子论述的精确之说、精辟之理、精深之道。步,就是实践,《杏林跬步》一书汇录的正是张杰教授拼搏、奋进、向上信念下坚定、坚持、坚守中医的实践。“没有信念就难以一步一步坚持下来,他今天的功成名就,是秉承坚定的中医信念,刻苦磨炼而来的,这正是对‘跬步’的最好诠释”(徐经世《杏林跬步·序》);没有反复的实践就难以实现纯真的信念,无法形成“作为一代良医所具有的独到的治学风格、独特的治疗思路、独有的用药特色、独显的临床疗效”(王键《杏林跬步·序》)。细品《杏林跬步》一书,给主人公的人生及其学术建树增色加彩的,正是“实践”这个亮点。
 
在实践中成人
 
《杏林跬步》的前两章《学医之路》和《学术思想》,是记述张杰教授成人之苦、成医之难、成名之累的。一名连初中都没有读完的山野小子,能够成为安徽中医药大学的教授、安徽省的国医名师、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的老中医药专家学术经验继承工作指导老师,其苦、其难、其累是可想而知的——13年的亳州熬煎,过的是“侍诊抄方天天做,接病待患事事为”的每一个白天和“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唐·颜真卿《劝学》)的夜生活,不懈的实践,开辟了他步入医林的奠基之路。5年的涡阳临床,经历的是小病大病一起看,中医西医共同用的岁月,在实践中学、在实践中练,使他完成了小试牛刀的艰苦磨难。1年的北京研修,在接触名师中眼界大开,在接诊疾病中得到真传,使他的医术上了一个新台阶。1979年,在全国优秀中医药人才考试中,他以阜阳地区第一名的成绩,被选调至安徽中医药大学工作,开始了人生转折中的里程碑。在这里,他把年轻时苦读细研诸多经典的心得用到课堂上展示,赢得了众多学子的喝彩;把跟名师、走基层、扑一线积累起来的经验放在临床中应用,换来了无数患者的赞颂。“30多年来,他无论是教学、临床,还是为人处世,都得到师生、同事、友人们的一致好评,而他的医术之精湛、医德之高尚、医风之朴实更是被患者和百姓所经常称道的。”(王键《杏林跬步·序》)评价他的这段话,出自他所工作的大学校长之口,分量是足够的了。实践造人,没有学历的桂冠、没有学位的光环,一位靠天赋、靠勤奋、靠努力成就的名医,扮演了人们常说的“拓荒牛”的角色;他所走出的路,是无数中医人忠于事业、忠于职守、忠于人民良心的缩影。
 
在实践中救人
 
《杏林跬步》的第三章《临证医案》是本书的重头戏,是体现张杰教授救人之心、救人之道、救人之术的。为医难,为名医更难。“医之效立见,故名医百无一人”,其“必有异案良方,可以拯人,可以寿世”(清·袁枚《与薛寿鱼书》)。作为名医,张杰教授的足迹遍及江淮大地,医术汇通华佗、新安诸家,无数成功的医案正是他治病救人实践的写照。收入《杏林跬步》中的134案,虽然不是其全部,却从多侧面反映了他的仁心仁术。这些医案,论行当,涉及内外妇儿眼多科;论病种,包括心肝脾肺肾各部;论缓急,既有诸如感冒、咳嗽这类常见多发的普通病,也有心梗、肾衰这等顷刻决人死生的危重疾。医案带给人们的,不仅是医者对疾病防治过程中思维与实践的平面记录和还原,而且还透发出今人与古贤、医生与患者、医院与社会交流过程中的立体动感和铿锵回声:他对“和为贵、通为顺”思想的秉承,对“脾阳为本”理论的发挥,对“肝脾建中”理论的滥觞,对虚、毒、瘀理论的应用,通过继承与创新理念的结合、经方与时方应用的结合、辨证与辨病方法的结合,被表现得至细至微、纵横贯通。张杰教授立足于人,施术于病,实践背后体现出的是他清晰的思维意识、鲜明的思想脉络和精细的思辨特点。这些特点“是名老中医在长期临证实践中形成的独具特色的诊疗思辨着力点,在名老中医学术经验的总结中具有核心地位,在名老中医的学术传承中具有启迪作用。”(王键《杏林跬步·序》)从名老中医的经验中汲取什么、从名老中医的医案中捕捉什么,继承名老中医的学术经验,就必须抓住这些要害。也只有这样,才能把《杏林跬步》和其他名老中医的医案真正读懂。
 
在实践中传人
 
《杏林跬步》的后两章《经验传承》和《经典验方》是表现张杰教授传人之德、传人之力、传人之果的。在这里,9位高徒的74篇跟师心得中都弥漫着带教老师的心力和辛劳:一位弟子的《临床浙贝母应用感悟》,是从老师那里感悟了浙贝母在肺系病证、脾系病证、肝系病证、肾系病证及外科病证、妇科病症中应用的秘诀,“这些常用药物,经张氏娴熟组合,理法配伍,便发挥出超出想象的功效”……更令人钦佩的是,对弟子们的每一份医案,张杰教授都要亲自批阅,还写出不少画龙点睛式的按语,可谓传人、传术、传思想,真正把中医的传承落到实处了。他还把自己从长期实践中学到的、总结出的13首处方传至于徒、公之于众,表现出一位学者的宽广胸襟和大医风范。
 
一部医案,心血难斗量;一份财富,价值难估算。《杏林跬步》奉献给读者的,就是这种无价的精神食粮。这些成就,是属于张杰教授和他的弟子们的,也是属于中医药事业的。相信它的传播会同其他名老中医的经验一样,一定能为中医的传承创新发光散热、推波助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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