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同道座谈,席间有人云:“中医治愈率、有效率实际上是不高的。”笔者认为,如果出于自谦,这样说自然无可厚非,但如果是对于对自我的客观判断,就着实有待商榷了。
临床上,中医需要时时考虑两个方面的问题:一是中医的基本原理,另一个是针对某科或某个特定病种的临床实践问题。
如果说中医基本原理是“马克思主义普遍真理”的话,那么,针对专科专病的临床实践,就是“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
脱离了实践,基本原理往往流于“正确的废话”。反过来,忽视了原理,具体实践也会方向不稳。
客观来说,每个有追求的临床中医师心中都有杆秤,以之来衡量自己临床实践的“治愈率”和“有效率”。
笔者经常学习名老中医经验,受益颇多,但是同时也会思考一个问题:“再给这位前辈一个同样的疾病,他一定能治好吗?他还会这样治吗?他究竟见过多少个类似的病历?”
诚然,每个中医临床家都有其擅长的领域,并且其理论的认识,也一定是基于自身的有限实践得出来的,也就不可避免地会有一定的主观色彩和局限性。
本文开头那位中医同道认为“中医治愈率、有效率实际上是不高的”这一提法,就是犯了这种错误。
那么,如何提高中医的“治愈率”和“有效率”呢?
笔者认为,中医要想解决这一问题,就应当“学会打歼灭战”。
如果某个中医确然在临床中走出了一片天地,则一定有其“局部的成功”领域,在这一领域,他是“中医治愈率、有效率很高”的。
但是,如果贪大求全的话,则容易导致疗效下降,甚至得出“中医治愈率、有效率实际上是不高的”结论。
可见,只有好好地守住自己的“根据地”,并一步一个脚印去扩大这一“根据地”,才能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也才能保持“中医治愈率、有效率是很高的”这一有利局面。
然而,很多临床中医却耻于“只会治一种病”。
对于这一问题,笔者的看法是,如果你真的“只会治一种病”,并且真正用心了,找到了别人没有找到的规律,能解决别人不能解决的问题,你对于中医学的发展便是有功的,同时,对于自身的发展也是有利的。
笔者所说的“打歼灭战”,就是用足够的精力,选择有利的病种,精专深研,从而取得公认的疗效。
在所有病种中,有策略地选择某些病种,“断其一指”,远比漫无目的地分散精力“伤其十指”有意义得多。
当然,笔者并不是说临床中医只能看一种病,而是说要有意识地“会看一种病”。事实上,如果没有大量杂病的历练,没有对中医整体观的反复体验,医者的眼界便会慢慢变窄。
就拿笔者来说,临床上什么病都看一些,但精力首先放在特定病种的攻关上,这样才能保证认识的深度和前进的速度。近年来,笔者专注于银屑病,进而更专注于儿童银屑病的研究,在对儿童银屑病治疗取得一定认识和疗效的同时,并没有影响杂病患者人数,反而吸引了更多看杂病的患者。
总而言之,希望更多的中医人学会打“歼灭战”,为中医学创造更多扎扎实实的“根据地”,大家在此基础之上分工合作,互相照应,相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明天便不会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