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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过敏性紫癜 病在脾气亏虚有血热

  王莒生,女,原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中医医院院长,主任医师、教授、博士生导师,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专家。曾跟师张志礼、陈美等多位国家级名老中医学习。

  王莒生教授擅长治疗白癜风、干燥综合征、过敏性紫癜、湿疹、痤疮等皮内科疾病。笔者有幸随侍在侧,现将其治疗过敏性紫癜的经验总结如下。

  过敏性紫癜(anaphylactoid purpura)是一种超敏反应性毛细血管和细小血管炎,其特征为非血小板减少的皮肤紫癜,可伴有关节痛、腹痛和肾脏病变。多见儿童及青少年,成人亦可累及。

  临床表现为双下肢伸侧有针尖和黄豆大小的可触及的瘀点或瘀斑,分批出现,有时还可见于躯干和上肢。分为单纯型、关节型、腹型、肾型、混合型等。

  中医将本病归属于“葡萄疫”范畴,见于《外科正宗》:“葡萄疫,其患多生小儿,感受四时不正之气,郁于皮肤不散,结成大小青紫斑点,色若葡萄,发在遍体。”

  病在脾气亏虚,兼有血热

  王莒生认为本病病位在脾、在血分,病性属虚实夹杂,以虚为主。患者多素体虚弱,脾气亏虚,兼有血热,血不循经,溢出脉络,发为斑疹。复感风邪,则发病突然,发无定处,时隐时现。

  过敏性紫癜可分为两个主要证型,血热证和脾虚证。血热证主要表现为红斑鲜红,多发,可见新发皮疹,乏力,可伴有咽痛、发热、关节痛等不适。脾虚证则表现为病程日久,皮疹色暗,无明显新发,乏力气短,纳呆腹胀便溏,舌淡苔白等。

  虽然将过敏性紫癜分为两型,但是她认为,在临床中对于血热证的患者,治疗上不仅要清热凉血,祛风消斑,同时一定要注意固护脾胃,健脾益气。因此,治疗上健脾益气这一思路贯穿本病治疗的始终。常用黄芪、茯苓、山药、生炒白术等健脾益气,白茅根、丹皮、赤芍、生地、紫草等凉血活血。

  辨证为血热证时,王莒生多用炭类和收敛止血药,如大黄炭、生地炭、黄芩炭、荆芥炭、侧柏炭、藕节炭及仙鹤草等。祛风多用辛夷、苍耳子、蝉蜕、荆芥、防风、威灵仙、地龙等药。引经药用怀牛膝,引药下行,直达病所。此外,她认为炭类药物性收涩,易致大便不畅,所以中病即止。

  在血热证期可酌情多用炭类药物,但是一旦病情好转,即应减少炭类药物的使用。比如将黄芩炭改为黄芩、荆芥炭改为荆芥、生侧柏炭改为侧柏等。根据大便的性状选用白术,大便稀者可用炒白术,大便正常可用生白术。若患者舌苔淡胖有齿痕,伴有湿邪,可酌情加用猪苓、茯苓、苍术、薏仁等燥湿健脾。伴有外感发热者,常用桑白皮、黄连、黄柏、白花蛇舌草等清热解毒。

  同时,王莒生善于将中药药理学结合在辨证论治的过程中。比如说,现代药理学证实辛夷、苍耳子、蝉蜕、黄芩、乌梅等药物具有抗过敏的作用,因此,在治疗过敏性紫癜的过程中常常辨证选用。

  验案举隅

  赵某,男,23岁,初诊日期2012年9月18日。主因“双下肢反复起疹1个月”就诊。

  现病史:患者1个月前无明显诱因出现双下肢起疹,色红,反复发作,劳累后加重,无特殊不适。未予重视,近日皮疹增多,为进一步诊治遂来求诊。

  刻诊:双下肢散在红色针尖大小斑点,乏力气短,无关节痛、腹痛、瘙痒等不适,纳呆,眠可,二便调,舌红苔白脉滑。尿常规示无明显异常。既往体健,无药物及食物过敏史。

  中医诊断:葡萄疫,辨证属脾气亏虚,血热妄行。治疗以健脾益气,凉血止血为主。

  组方:茯苓15克,生白术10克,山药10克,大黄炭10克,白茅根30克,丹皮20克,赤芍10克,生地黄炭10克,黄芩炭20克,辛夷15克,苍耳子10克,蝉蜕15克,龙胆草10克,浮萍10克,防风10克,荆芥穗炭10克,仙鹤草30克,地龙10克,紫草20克,黄柏15克,怀牛膝10克,威灵仙30克。

  日1剂,水煎温服,每日2次,同时嘱患者多休息,少运动,清淡少渣饮食。

  2012年9月27日二诊。患者诉服药后皮疹明显消退,劳累后仍有新发皮疹,余无明显变化。舌红苔白,脉滑。效不更方,治疗仍以健脾益气,凉血止血为主。

  在前方的基础上,黄芩炭20克改为15克,辛夷15克改为10克,仙鹤草30克改为15克,减苍耳子、龙胆草、浮萍、地龙、威灵仙,加乌梢蛇10克、侧柏炭15克,地肤子15克。

  2012年10月11日三诊。诉活动后仍有少许新发红色斑点,余无明显变化。舌红苔白,脉滑。上方大黄炭改为15克,白茅根改为40克,生地炭改为15克,仙鹤草改为30克,加大凉血止血及收敛止血的功效;减山药、赤芍、辛夷、蝉蜕、防风、荆芥穗炭、黄柏、乌梢蛇、地肤子;加用生黄芪30克,女贞子10克,鸡血藤30克,阿胶珠10克,乌梅10克,白芍25克,旱莲草30克,白花蛇舌草30克,僵蚕30克。

  2012年11月7日四诊。患者诉近1月双下肢皮疹消退,未复发,纳可眠安,二便调。舌红苔薄黄,脉滑。前方减大黄炭、仙鹤草、侧柏炭、乌梅,加用藕节炭10克,生侧柏叶10克,黄连10克,蝉蜕10克。

  2012年12月20日五诊。患者病情痊愈,未复发。为巩固疗效,继服前方7剂。3个月后随访未见复发。

  按:本病初诊时虽为血热证表现,但王莒生在凉血止血的同时注重健脾益气。如初诊时加用茯苓、生白术、山药;凉血止血用白茅根、丹皮、赤芍、紫草;炭类药物如大黄炭、生地炭、黄芩炭、荆芥炭凉血止血;收敛止血用仙鹤草;祛风药用辛夷、苍耳子、蝉蜕、浮萍、防风、地龙、威灵仙,同时具有抗过敏的作用。清热除湿用龙胆草、黄柏。怀牛膝为引经药,引诸药下行。

  二诊、三诊时仍有少许新发,她认为应加强益气统血之力,遂加用生黄芪30克。疾病日久,热邪耗伤阴血,应加强滋阴养血止血之力,遂加用女贞子、旱莲草、白芍、乌梅等。

  同时,根据现代药理学,女贞子、旱莲草、鸡血藤有提高免疫力的功能,乌梅有抗过敏的作用。白花蛇舌草、僵蚕加强祛风之功。四诊时皮疹消退,减少炭类及收敛止血药物,酌加清热凉血之药。

  除了内服中药,王莒生认为本病的养生同样重要。患病期间,应嘱患者多休息少运动,清淡少渣饮食,定期复查尿便常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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