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中医学院中西医结合医院张英栋“顺应自然、给邪出路”一文,颇有同感。 中医药学是中国哲学思想影响下的医疗方式,而中国哲学中强调的“道”是事物自身的本然规律,凡事尊道而为才是中国人处事的行为标准。守道、遵道、不违背道才能保证胜算,所以才会有“道法自然”穿越千年时空的魅力。
疾病的发生,无非是正邪力量对比时,正不胜邪、邪气留在体内的结果,而能够驱邪外出的机会则是痊愈的机会。中医药文化提倡“防患未然”、“避之有时”、“治未病”、“不伤为本”,立足点在“不伤”,而非好战。如清代医家徐大椿说“兵之设以除暴,不得已而为之。”
所以,邪气既然已存体内如若有机会外出,则机会难得,应赶快找到邪气出路驱其外出,哪里能够容忍其留在体内与正气纠结?但给邪出路一定要顺势,顺势一定是遵“道”而行。所以《黄帝内经·素问·至真要大论》才有“其在皮者、汗而发之”,其核心便是对邪气与其出路的理解。
笔者认为,在临床中比较典型的是青春痘的治疗。青春痘多以红色痤疮为典型表现,尤其结节性的更是红肿热疼、甚至有白色脓头。南方许多医生与百姓都有“血热”的共识,五味消毒饮、犀角地黄汤等清热解毒凉血方剂成为常用之方。
青春痘红肿热疼有血热不假,清热凉血、清热解毒顿挫病势也会有效。但青春期激素水平旺盛,“火力”十足,岂是人为汤药之力可以打压取效。往往是人为药力与青春期人体内能量交战于皮肤,一方力图展示于外,一方费力向内打压,结果是皮肤表面印迹斑斑、暗沉污渍。
实际上,麻杏石甘汤、桑菊饮、人参清肺饮、泻白散等向外的处方更适合青春期因势利导的治疗思路,宣开肺胃之门窗给邪出路,使之消散于无形。
笔者不尽想起几年前,有同学在重庆梅雨季节前后因过敏而发红疙瘩,第一年用麻杏石甘汤合泻白散加减获效,第二年再发相似症状,恰逢当日笔者上课,嘱其找其他医生开方,结果服药后不效还称药物太难闻,查看处方,果真用了雷公藤及清热解毒之品。笔者仍用麻杏石甘汤类向外发泄获效。
同学问及缘由,答:你50岁有余,独身未婚,缺乏性宣泄通路,又因子宫肌瘤行子宫切除术,缺乏月经排毒通路;还有干瘦不易出汗、长期便秘。笔者笑言其6条排毒途径,只剩下喘气与小便。好不容易有发疙瘩的排毒机会,只有因势利导、开窗开门才会获效。
同学说“有理”,即便她不学中医,也能识得其中道理!
笔者以为,人体活的就是收支平衡,每天都有外来的病邪和内在垃圾产生,必然需要邪出身体的通道;因此,二便、汗液、月经、性宣泄、呼吸乃至情绪、脚臭等等都是通道。目前除了呼吸难以被医学治疗手段利用,其他通道都可以考虑。如女性激素水平高可以导致增生、肌瘤、癌症等,而月经、性宣泄、情绪未必不是平衡激素水平的途径,不可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