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芹有宿根,一寸嗟独在。
雪芹何时动,春鸠行可脍。
——宋·苏东坡
【诗词赏析】
本诗源自苏轼的《东坡八首》,是专道芹菜好处的。看来,苏子对美食颇多讲究,他还在诗后作了自注:“蜀八贵芹芽脍,杂鸠肉为之。”这道菜后来成了名菜,叫“雪底芹芽”。
亦食亦药的芹菜
芹,为伞科植物,“有旱芹、水芹,水芹生江湖陂泽之涯,旱芹生平地,有赤白二种。二月生苗,其叶对节而生,似芎?。其茎有节棱而中空,其气芬芳。五月开细白花,如蛇床花。”(《本草纲目》)
水芹以药为主,甘辛而凉,有清热、利水之用,主要用于对暴热、烦渴、黄疸、水肿、淋病、带下、瘰疬、痄腮等病的治疗。《神农本草经》认为,其“主女子赤沃。止血养精,保血脉,益气,令人肥健嗜食”。《千金方》认为,它“益筋力,去伏热。治五种黄病”。《食经》认为,它“利小便,除水胀”。它如《本草拾遗》、《日华子本草》、《医林纂要》、《本草再新》、《随息居饮食谱》等中医药著作中也都有与它相关的论述。《圣惠方》中收有用它治疗小便淋沥和小便出血的验方,《子母秘录》中收有用它治疗小儿霍乱吐泻的验方,至今临床用之有效。除作药外,水芹也可作为菜蔬食之,陶弘景认为:“二、三月作英时,可作葅及熟瀹食之。又有渣芹,可为生菜,亦可生噉。”旱芹,也有药芹、蒲芹之名,药食并用,以食为主,是蔬菜中的当家菜之一。其味甘性平,无毒,有特殊的香味。喜寒冷,不耐炎热。它原产地中海沿岸国家,后来传入我国,逐渐成为遍布全国的菜种。其食用部分是叶和柄,种子可作为香料。它的主要成分是蛋白质、脂肪、维生素和矿物质。其中纤维素和磷、钙的含量较高,经常食用对高血压、血管硬化、神经衰弱、老人大便干躁、小儿软骨病等有直接或辅助治疗作用。它含的芹菜油,能促进食欲。《食鉴本草》认为,“生高田者宜食”,并不强调地域。李时珍则认为,生蕲春一带的最佳,因为古籍中有“菜之美者,云梦之芹”的说法。李氏经过考证,得出“云梦”就是蕲春一带的结论。现代似乎对产地并不考究,以味美、渣少、质脆的改良新品种西芹最受欢迎。作为药物使用,历代本草也有记载,如《本经逢原》说它,能“清理胃中湿浊”;《本草推陈》说它,能“治肝阳头昏,面红目赤,头重脚轻,步行飘摇等症”;《卫生简讯》说它,能“清胃涤热,通利血脉,利口齿润喉,明目通鼻,醒脑健胃,润肺止咳”等。现代有用芹菜治疗气管炎、肺结核、小儿百日咳、中风后遗症、高血压、糖尿病、产后腹痛、月经过多等病症的,多以食疗的方式出现,坚持长期食用都有一定的效果。
文学家笔下的“芹”
清代文学家曹沾,也喜欢吃“雪底芹芽”这道菜,并且还据此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曹雪芹。如再向远处推移,文人中与芹菜有缘的还真有几位,作品中涉及芹菜的内容也不乏其有。有以芹为贵的,如《诗经·小雅》中的“觱沸槛泉,言采其芹”、《吕氏春秋·本味》中的“菜之美者,云梦之芹”、杜甫的“饭煮青泥坊底芹”,“香芹碧涧羹”等,都是赞美芹菜的。“芹藻”,还成了有学问之士的代名词。有以芹为贱的,如《列子·杨朱》中所记:“昔人有美戎菽、甘枲茎、芹萍子者,对乡豪称之。乡豪取而尝之,蛰于口,惨于腹。众哂而怨之,其人大惭。”这就是“献芹”掌故的由来,比喻见寡识少,以至和“芹意”等一类词都成了后来的谦词。文人爱芹,除食之外,大概与芹菜出污泥而不染的品行和其表示的谦意有关,是文人们追求清高品行的表现。杜甫有诗曰:“炙背可以见天子,献芹由来知野人。”黄庭坚有诗曰:“黄华虽众笑,白雪不同腔。野人甘芹味,敢馈厌羊羫。”陆游有诗云:“大官荐衣食,野人徒美芹。”邓文原有诗云:“寒士简编穷皓首,野人芹曝抱丹心。”黄遵宪有诗说:“闻道铜山东向倾,愿以区区当芹献。”苏东坡的诗中,也有多处把自己与芹菜相比的。这里“献芹”、“芹献”、“芹曝”、“一芹”、“美芹”、“甘芹”等所表现的,基本上都是这一特定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