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观源(美国国际整体医学研究所,美国 威斯康新州 53045)
(International Institute of Holistic Medicine,USA Wisconsin 53045)
[编者按] 近年来,国外干针疗法的崛起,从“去经络化”的招牌开始,逐渐走上了“去针灸化”“废医存针”的不归路。干针的传道者认为干针是在现代解剖生理学上发展起来的系统,与中医针灸“没有任何关系”,试图抹去中医针灸的基本理论,鼓吹无针灸执照者也可从事干针治疗。海外中医各界人士面对干针对针灸界的挑战,一致认为干针就是“针灸”,只是现代针灸的一种表达形式。金观源老师特著此文,全面深入分析针灸“去经络化”的利弊,指出“完全去经络化”是不可能的,并提出了针灸以后的发展方向——系统医学针灸,有理有据地驳斥了干针的”去针灸化”企图,坚定了针灸人的信心。本文分3篇连载,敬请关注。
[作者简介] 金观源,美国威斯康新州执照针灸师,美国国家针灸与东方医学认证委员会(NCCAOM)认证中医师。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NIH)科研基金评审专家,北京中医药大学临床特聘专家,广州中医药大学名誉教授,纽约中医学院荣誉客座教授。早年师从焦勉斋、郑魁山、魏稼等针灸前辈,现任美国国际整体医学研究所所长,曾任威斯康新州政府中医针灸顾问多年,美华学社(美国华人教授科学家学社)创会会长,旅美中国科学家工程师专业人士协会会长、理事长等职。发表论文100余篇,编著中英文专业、科普著作25部。
E-mail:guanyuanjin@gmail.com
回顾海内外一次次针灸热的兴起,无不是中医千年宝库中的“针灸”这颗灿烂明珠,越来越受世人瞩目的结果。一针在手,救死扶伤;针尖所指,立杆见影;适应症广,简单易行,没有副作用……针灸疗法的这些特性造就了它的辉煌。从针灸的发源地中国到全球,无论是在那缺医少药的战争年代,还是医疗重点移到农村,唯中医独香的封闭氛围,或中西兼容、医院林立的百技竞艳时期,针灸的疗效都经受了实践的验证。实施针灸过程中并无药物参与,却具有防病治病的奇妙,使它不仅能够驳斥网络上那些“中医不科学”的叫嚣声,而且在西方主流医学试图甄别其是否只有“安慰效应”的临床试验中胜出!
然而,也正是由于针灸的奇特疗效,西方尤其是美国的一些医疗行业不停地来抢这个“香馍馍”。近些年来,理疗师行业更为甚之,索性把针灸(acupuncture)改头换面,变成了他们自创的“干针(dry needling)”,企图以此绕过当地针灸法的管理,把干针列入他们的职业范围。对此“明抢暗夺”之举,海外的中医针灸界自然不会答应,美国最近组建了“全美职业针灸安全联盟(AASA)”,通过媒体宣传与法律诉讼,对“干针逆流”掀起了反击。干针,明明是现代针灸的一种形式,却被西方某些人提出“不是针灸”,其主要理由是“干针的刺激部位即触发点(trigger points)是基于现代解剖生理知识发展起来的系统”“干针操作不受中医的经络学说指导”“干针操作者无须学习中医基础理论”等[1]。简言之,“去经络化”是干针得以在西方崛起的主要招牌。
由此,针灸的“去经络化”疑惑,至今已经引起了全球业内同仁高度的关注与不安。什么是针灸的“去经络化”?它有哪些表现?针灸是否允许“去经络化”?针灸可能完全“去经络化”吗?“去经络化”等同“去针灸化”吗?“去经络化”后的针灸形式(如干针)还是针灸吗?这些问题接踵而来。一些同仁甚至担忧:如果不释清这些疑惑,继“干针”之后,其他类似的“某某针”之流还有可能相继出现,威胁针灸行业的管理与阻碍针灸疗法的发扬光大。
本文首先回顾海内外各次针灸热中“去经络化”暗流的不同表现,分析其利弊,阐明其与“去针灸化”的区别,提出完全“去经络化“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应该的,驱散悬挂在业界人士心中的疑云。同时提出,要寻回迷失的经络本来面目,在继承经络体系的基础上发展现代针灸医学才是正道;应用系统论或系统医学的原则指导现代针灸的研究,是一条很有希望与前途的方向。
1 针灸热与“去经络化”暗流
何谓针灸的“去经络化”?大致有三类表现:一是在学习与实施针灸过程中,只注重穴位(刺激部位)及其功效,而不在乎它是否在经络上或者是经穴,不用经络学说解释针灸的机制。二是虽然一直努力寻找经络的结构基础,但找不到至今所知道的组织结构之外的特殊管道,故认定经络是一种功能联系或信息通道,存在于体表的穴位是体内生理或病理信息在体表的输出部位或反映点,或针灸治疗信息引发针灸效应的输入部位,故针灸取穴不必拘泥于书本记载的位置,而应注重实际反映点的存在。三是完全否认经络的存在与作用,主张针灸与经络的分离,认为只要根据解剖生理知识找准刺激位置实施针刺,就可以取效。
根据针灸“去经络化”的这些表现,我们可以看到,针灸的“去经络化”趋势,其实一直都存在于海内外历次的针灸热中,只不过以往那是一股暗流。而当前海外关于干针事件的抗争,则把这股暗流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且,针灸的“去经络化”趋势,对于推广针灸,阐明针灸的原理都曾起到积极的作用。
国内针灸的“去经络化“趋势,可以溯源到20世纪50年代中医、针灸的复兴期。北京针灸研究所前所长朱琏(1909-1978年)于1951年出版的《新针灸学》[2]一书可以被看作是其代表。该书只介绍穴位,不谈经络理论,继承了承淡安(1899-1957年)在1931年出版的《中国针灸治疗学》一书的做法。而且,她应用巴甫洛夫的神经反射学说解释针灸的机理,如针刺合谷止牙痛的机理,用大脑皮层内的牙痛兴奋灶被针刺手部产生的新兴奋灶替代或转移来理解。其实,合谷止牙痛(面口合谷收),可谓证明针灸有效性的最佳范例,即使新学针灸者都可屡试屡验。至今那些排斥针灸神经反射机制的新学说依然无法逾越它。
针灸的“去经络化“趋势,在50年前的文革时期得到进一步的强化。那时,正值国内最大的一次针灸热(开始流行于上世纪60年代中期,结束于70年代后期),无论是在城市还是乡村,针灸疗法的临床应用与科研都是空前的。不仅中医在搞,西医也在搞;不仅学医的在搞,不学医的,如理工科的也在搞。针灸、针麻机理的研究,几乎成为全国所有西医院校唯一的科研项目。也正是从那时开始,围绕经络实质与针灸机理的大量现代研究取得令人瞩目的进展,主要是得出了神经系统的完整对于针灸效应是必要条件的结论。另一方面,在传统的经络实质研究中,未能在经络的体表途径发现存在解剖学所未知的任何特异结构。
此外,也就是在那场史无前例的群众运动中,一个个新穴被发现,原有穴位的功效也被大量的实践发展。经典的经络体系再难以概括大量后来发现的经外奇穴或新穴。那时针灸的普及就是通过只论穴位功能而不论经络实现的。“新针疗法”所要求的强刺激、不留针打破了传统针刺讲究运用手法的框框。还有一系列新医疗法被创造或者发展起来,如耳针疗法(1972年)、头针疗法(1971年)、腕踝针(1972年)[3]、神经干刺激疗法(1973年),它们在理论上完全脱离经络学说,但临床疗效显著。还有各种微针系统的针刺疗法,如手针、足针、眼针、鼻针、唇针、舌针等如雨后春笋般地涌现,尽管这些“微反射区”多是在缺乏生物学证据的“生物全息论”催生下出现的,不需要经络学说作指导,但同样在临床上发挥了重要作用。随着文革结束,这一轮以“去经络化”为明显特点的针灸热逐渐降温,国内“科学的春天”里,医学领域“百花齐放”,不再只是中医或针灸这支“独放的花朵”。第三轮海内外针灸热出现自上世纪90年代,至今方兴未艾[4]。它与国内的改革开放同行,随着国内医学院校培养的大批新一代博士、硕士出国行医,而延绵到海外。这些人多具有中西医结合的教学或科研背景,崇尚在继承经络学说基础上的创新,再一次促进了临床针灸“去经络化”的进程。
1990年,我受邀在旧金山举行的第5届世界中医暨第1届国际气功大会上以“穴位分布规律的新理论”为专题,全面介绍了我用以阐释经络学说的“信息带理论”[5-6]。同年,受洛杉矶针灸医师公会邀请,我的连续几场有关“信息带理论”的学术讲座,也都受到当地针灸师的极大欢迎。我体会到美国针灸界对“信息带理论”的反响类似于1976年我在浙江莫干山会议上的第1次报告,但又有不同之处。国内的会议上老中医的称赞与感慨最多,认为信息带理论说清了经络学说无法说清的内容,即十分赞赏该理论对传统经络理论的“继承”之处;而西方的针灸师们则更认同“三大类信息带(穴位反射区)的分布规律”,认为这使他们十分容易学习与应用五花八门、功能繁杂的穴位,即看重该理论对传统经络理论的“发展”部分。作为“一家之说”的信息带理论,由于它是在继承经络学说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几十年来在指导针灸临床与提高疗效方面经受了实践的检验[7]。1988年6月23日,中国卫生部的《医学信息报》以“信息带理论指导临床疗效显著”为题作了专门报道。
在信息带理论的基础上,进一步提出“针灸反射学”的新学科,是我1989年到美国工作后开始的。2000年4月在北京召开的“国际传统医学大会”上,我首次提出“用反射学的观点来整理、研究和指导针灸,实现传统针灸的科学化、现代化”的观点[8],博得了大多数在座专家的赞同与共鸣。会后我立即全力以赴地投入到《临床针灸反射学》一书(2004年)[7]及其英语版《Contemporary Medical Acupuncture:A Systems Approach》(2007年)[9]的写作之中。其实,这两本书的相继发表,尤其是英语版,对西方尤其在美国的针灸“去经络化”思潮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我提出的“反映第一诀”就是“经、穴皆可失,反映不可无”,是对古人“宁失其穴,勿失其经”经验的补充与发展。因为近代的大量实践证明,许多新穴或反映点可以位于经典穴位或经脉以外的位置,选穴时务必以局部出现的各种反映(如压痛、硬结)为指标,这是提高针灸疗效的关键。
新一轮国际针灸热还表现在针灸临床上许多新的创新,如小针刀、腹针、浮针、脐针,还有近年来异军突起的激痛点针灸疗法、肌肉筋膜疗法[10-11]等,相继兴起。国内的创新走出国门,国外的成果翻译引进。近年来网络上流行的众多中医药、针灸微信群更是促进了这种国际交流。
另一方面,与针灸临床上的“去经络化”相呼应,针灸实验研究的成果使“去经络化”的针灸“更上一层楼”。2015年朱兵教授编著的《系统针灸学》[11]在总结有关针灸机制及经络研究的最新成果之后,提出了经脉研究必须“解链取珠”。书末他也就经络学说对于针灸的重要性提出了质疑:“经络学说一定为针灸学所必需吗?”他的结论是显而易见的。由于经络不可能是存在于现代医学所认识到的组织结构之外的实体,至今为止所做的每一项有关经络实体的研究,其实都是在为经络体系“拆砖去瓦”。
综上所述,如果撇开有关经络于针灸机制的基础研究,仅从针灸临床的角度来看,针灸“去经络化”的表现趋势可以大致归纳如下:从“经络辨证”到“只论腧穴,不论经络”;从”循经取穴“到“同经异治”“异经同治”及应用大量新穴、经外奇穴;从“宁失其穴,勿失其经”到“经、穴皆可失,反映不可无”;针灸的刺激强度从轻到重,甚至特重。
2 针灸“去经络化”的利与弊
回顾上述现代针灸的发展史,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去经络化”的针灸学教学,针灸疗法不可能那么容易推广,不可能像现在这么被广泛地应用;如果当年没有集中全国中西医科研力量对经络实质的攻关研究,也许至今还未认清经络系统作为人体体表与内部功能联系的本质,不可能对针灸的功效与机制有如今那么深刻的了解。如果没有“去经络化”的新理论、新思维指导,就不可能涌现那么多五彩缤纷、疗效突出的新穴位与新医疗法,丢开古典理论的束缚而创新;换言之,“去经络化”的暗流,实际上推动了针灸热,促进了现代针灸医学的发展。
关于针灸“去经络化”促进临床创新思维,有2个典型的例子:第一个例子是对反映点的重视。自从选取“压痛点”或“阿是穴”针灸的重要性被认同以来,大量的针灸实践已经证明,选用反映点是提高疗效的关键,虽然大多数反映点(压痛点、敏感点、阿是穴或触发点)就是出现在传统的经穴或经外奇穴的位置上,它们通常是相一致的,但仍然有许多反映点不在传统经络体系之内。我们提出的的反映第一诀“经、穴皆可失,反映不可无”,就是强调根据反映点选穴时不要被传统经络体系所束缚。至今已有越来越多的针灸医生根据反映点来确定针灸的刺激部位。他们通常虽然也用传统穴名来书写、记录刺激点所在的体表部位,但那只是把经络体系或传统穴位的位置作为体表的“定位标志”而已。当然,许多新穴也直接用其体表解剖位置定位,而不管其与传统穴位是否重叠或相邻。现在流行的“触发点(激痛点)”或众多“特效穴”,包括董氏奇穴,在使用时都是这样定位的。传统的经络体系只被当作“地标”而应用时,针灸的“去经络化”可谓发挥到了极致。
另一个例子是对体表皮下组织层刺激的重视。这是原先的经络学说中最薄弱的环节,体表皮下组织的某些刺激方式的特点甚至与传统针灸的要领相悖。1972年,张心曙教授发明了腕踝针[3]。它的取穴特点是把全身病症表现所属部位归纳在身体两侧由前向后的6个纵行带状区内,按区选择位于环绕腕踝部一圈的12个相应点针刺治疗。它的针刺特点是把针平刺入皮下组织浅层一定距离,要求不出现酸、麻、胀、痛等得气感觉,留针30 min或更久时间。腕踝针认为“气至则无效”,这与传统针灸的“气至而有效”恰恰相反,故它在理论上完全脱离了经络学说,但其临床疗效显著,尤其治疗躯体疼痛性疾患有着相当好的效果(因为皮下组织多为浅筋膜,较少神经末梢分布,不求针感的腕踝针作用机制显然不同于位于肌肉丰满处的那些以“得气”为有效指标的经穴刺激)。1996年符仲华教授发明的“浮针”就是在腕踝针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浮针把皮下组织层的刺激点从腕踝部扩展到全身,通过改进的针具也增加了新的刺激方式(如扫散),配合患部的运动去获取最佳的效果。其实,现在流行的小针刀、铍针、芒针或肌筋膜疗法,尽管刺激方式各异,但都把皮下组织层的刺激作为一个重要的刺激对象,在一些适应症的治疗上积累了许多成功的经验。完全可以这么说,如果没有腕踝针突破经络学说“气至而有效”的传统束缚,也就不会有这一系列的针法创新。
“去经络化”促进针灸的发展,还有许多例子。如以“肚脐(神阙)”为刺激对象刺激方式(如脐针),就是打破“神阙禁针刺”的传统束缚而发展起来的。显然,现代针具的细巧与消毒观念,改变了古代不允许针刺神阙的规定。重视腹部取穴治病的脐针,还有腹针等,与近年来越来越受人注目的肠-脑轴有何关系,已经引起研究者的关注。
但是,“去经络化”的思潮,对针灸的发展也有一定的负面影响。目前海外出现的干针事件就是一个典型例子。干针的传道者,利用它“去经络化”的特点进而提出“干针不属于针灸”的谬论,也就是使其“去经络化”一下子变成了“去针灸化”,企图实现其“剽窃针灸”的目的。
然而,从学术角度来看,“去经络化”的最大弊端,是不利于继承几千年的针灸与中医临床经验。此外,容易导致一些以针灸为名的“过度治疗”。
为什么说“去经络化”不利于继承几千年的中医、针灸临床经验?且不说六经分证在中医诊治疾病包括应用中药方剂中的重要性,几千年的针灸临床经验,可以说都是与经络学说或经络体系相联系的。不仅在指导临床取穴(如”循经取穴“的原则,即“经脉所过,主治所在”)或实际操作(如“气至而有效”的原则)方面,经络学说都发展了完整的理论,而且对有效穴位的分布规律也都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四总穴歌“肚腹三里留,腰背委中求,头项寻列缺,面口合谷收”,还有后人加的“胸胁内关谋”,它们所表达的某穴位与身体某部位之间的关联都是传统经络体系的精华。再拿我们提出的三大类身体反射区(内脏反射区,躯体反射区和中枢反射区)为例,它们完全是通过分析、整理、归类各个穴位或反映点的功能归纳出来的,其分布规律都大致与传统的十四经络相对应。如果完全“去经络化”,我们的三大类反射区也就失去了根基。所以,对于发展现代针灸临床来说,完全“去经络化”也是不应该的。
经络体系对于由千年临床实践织成的“彩锦”——针灸经验之大成来说,好比是其骨架。正如笔者的一首诗中所云“奇花独秀不称绝,片片碎锦织霓裳”。如果完全去掉了这一骨架,“霓裳”便散落成一片片碎锦,好似那花园里一朵朵零星的花朵,再难做到“春色满园才壮观”。这也正是海内外中医院校学习针灸务必学习经络学说的道理。干针的传道者以为抛弃了经络学说可以节省学习针灸理论的时间,其实正是犯了这一大忌,其疗效只能局限于某些肌肉筋膜疼痛性病症的治疗。
至于“过度治疗”,近年来,西医的“过度治疗”已经引起了临床的极大关注[13]。有人或许会问“针灸也会过度治疗吗?”以往我们知道由于针灸对机体功能具有双向调节作用,总以为针灸不会过度治疗。但看到最近在网络里传播的一些针灸或新医疗法视频后,不得不说“针灸的过度治疗”已经存在并且有越演越烈之势。不顾病人的个体化差异,一律采用标准化的刺激方式(如过度强调分离体表组织的粘连),是导致近年来临床上一些外治法“骇人见闻”的原因之一。它们在“去经络化”的一些理论指导下,主张刺激区域广泛或强烈,把中医的外治法推向了“过度治疗”的边缘,以为只有这样才能有比传统针灸更好的疗效。原本应该是缓和、舒服的针灸外治法,经常变得使患者在治疗期间痛苦难忍。殊不知针灸“过度治疗”也会有很坏的结果,如炎症性疼痛患部在过度刺激后疼痛经常加重。还有,由于刺激期间的激烈疼痛可以导致急性血压升高,使患者心脑血管事件的危险增加。在本文最后一节我将分析避免针灸疗法“过度”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