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血补肾合剂治疗肝肾阴虚型女性型脱发的临床研究
女性型脱发是一种慢性毛发疾患， 呈渐进性发展， 近 年来的发病率明显增加， 并有年轻化趋势 ［1 ］ 。本病的确 切发病原因及发病机制尚不完全清楚， 临床治疗方法虽 多， 但疗效多不满意。活血补肾合剂是上海中医药大学 附属龙华医院院内制剂， 临床用于治疗脱发已有 20 余年。 本次研究在以往临床观察的基础上， 进一步探讨活血补 肾合剂治疗女性型脱发的疗效及可能的作用机制。
1 资料与方法
1．1 病例选择
1．1．1 诊断标准 西医诊断参照《2014 中国雄激素性秃 发诊疗指南》
［2 ］ 中的有关标准:雄激素性脱发是一种发生 于青春期和青春期后的毛发进行性减少性疾病， 在女性 主要表现为头顶部毛发进行性减少、 变细， 或弥漫性头发 变稀、 毛发变细， 发际线不后移。
中医肝肾阴虚证诊断标准参照《中医皮肤性病学》 ［3 ］ 中的有关标准。①脱发多有遗传倾向， 患者以体弱或脑力过度者为主;②头发稀疏细软， 脱落日久甚至秃顶， 脱发 区皮肤光滑、 可见纤细毳毛;③伴有眩晕失眠、 记忆力差、 腰 膝酸软、 耳鸣、 五心烦热等症;④舌质红、 苔少， 脉细数。
1．1．2 纳入标准 ①符合上述西医诊断标准及中医辨证标 准;②女性， 年龄 20～50 岁(要求未绝经);③符合 Ludwig 分级 ［2 ］ Ⅰ–Ⅲ 级;④病程 5 年以内;⑥自愿受试并签署知 情同意书。
1．1．3 排除标准 ①近 6 个月内服用过治疗本病的中西药 物及其他可能干扰毛发生长的药物者;②肝肾功能不全 及伴有其他系统重大疾病者;③其他原因(如多囊卵巢综 合征等内分泌疾病、 斑秃、 先天性全秃或先天性少发症、 损伤性脱发及化疗等)导致的脱发患者;④妊娠期、 准备 妊娠、 产后 12 个月以内或哺乳期妇女， 以及精神病患者; ⑤对试验药物过敏者。
1．1．4 脱落标准 ①未按规定用药、 依从性较差， 影响疗 效判断者;②试验资料不全者;③试验期间发现妊娠者; ④试验期间有实验室指标异常或其他不良事件发生无法 继续试验者。
1．2 一般资料 本研究纳入的 80 例病例均为 2016 年 6 月至 2017 年 6 月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龙华医院皮肤科门 诊收治的女性型脱发患者， 随机分为治疗组和对照组， 每组 40 例。两组患者年龄、 病程、 中医证候评分等一般资料比 较， 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具有可比性。见表 1。
表 1 两组一般资料比较( x － ±s)
组别 n 年龄(岁) 病程(月) 中医证候评分(分)
治疗组 40 29．97±5．29 31．04±17．66 34．74±4．16
对照组 40 30．69±5．15 29．78±15．39 31．92±5．31
1．3 治疗方法
1．3．1 对照组 予活力苏口服液［ 成都华神集团股份有 限公司制药厂生产(批号:Z51020209)］ 治疗， 每次 10 ml， 每日 1 次， 睡前口服。疗程为 3 个月。
1．3．2 治疗组 予活血补肾合剂［ 黄芪 30 g， 党参15 g， 丹 参 30 g， 生地黄 24 g， 玄参 10 g， 麦冬 15 g， 益母草 15 g， 猪 苓 15 g， 金钱草 30 g， 白花蛇舌草 30 g;上海中医药大学附 属龙华医院院内制剂(批号:沪药制字 Z05170520)］ 治疗。 每次 25 ml， 每日 2 次， 口服。疗程为 3 个月。
1．4 观察项目与方法
1．4．1 临床疗效 疗程结束后， 参照有关文献 ［4 ］ 标准判 定临床疗效。①显效:洗发时头发脱落根数或每天梳发 时头发脱落根数较治疗前减少 50%以上， 脱发区有新发 长出， 患者和医生都较为满意;②有效:洗发时头发脱落 根数或每天梳发时头发脱落根数较治疗前减少 20% ～ 50%， 患者和医生均认为病情好转;③无效:洗发时头发脱 落根数或每天梳发时头发脱落根数较治疗前减少不足 20%， 患者对治疗效果不满意。
1．4．2 每月脱发量 在不改变原来洗发频率的情况下， 由患者记录每次洗发时头发脱落的数量， 同时记录每天 梳头时头发脱落的数量， 然后合计并计算出每月脱发量。
1．4．3 中医证候评分 治疗前后的中医证候按照量化标 准进行评分， 具体包括腰膝酸软、 心烦失眠、 月经不调、 耳 鸣。各证候均按无、 轻、 中、 重分别计为 0 分、 5 分、 10 分、 15 分。
1．4．4 血清微量元素 治疗前后抽取肘部静脉血， 采用 原子吸收光谱法(AAS)， 检测血清微量元素 Cu、 Fe、 Zn 水 平。操作严格按照试剂盒说明书要求进行。
1．5 统计学方法 试验数据采用 SPSS 18．0 软件进行统 计学分析。计量资料以 x － ±s 表示， 采用 t 检验(非正态分 布者采用秩和检验);计数资料采用秩和检验。所有的统 计分析检验均采用双侧假设检验， 检验水准 α = 0．05， 以 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试验完成情况 本次试验研究共收集患者 80 例， 试 验过程中， 治疗组脱落 2 例(未进行末次检查)， 对照组脱 落 2 例(1 例失访， 1 例妊娠)， 最终完成试验者 76 例。 2．2 临床疗效比较 治疗组、 对照组总有效率分别为 81． 6%、 68．4%;两组临床疗效比较， 治疗组优于对照组(P＜ 0．05)。见表 2。
表 2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 例)
组别 n 显效 有效 无效 总有效率(%)
治疗组 38 9 22 7 81．6
对照组 38 6 20 12 68．4
2．3 每月脱发量情况 治疗组、 对照组治疗后每月脱发 量较治疗前均减少， 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5);组间 治疗后比较， 治疗组每月脱发量少于对照组， 差异有统计 学意义(P＜0．05)。见表 3。
表 3 两组患者每月脱发量比较( x － ±s， 根)
组别 n 治疗前 治疗后
治疗组 38 3 567±1 348 1 647±693 * #
对照组 38 3 423±1 052 2 087±739 *
注:与本组治疗前比较， * 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 #P＜0．05
2．4 中医证候评分变化情况 治疗后两组患者中医证候 各项评分较治疗前均有不同程度降低， 具体分析， 腰膝酸 软、 心烦失眠评分均较本组治疗前明显降低(P＜0．05)， 其中 治疗组腰膝酸软评分低于对照组(P＜0．05);治疗组月经不 调评分较治疗前明显降低(P＜0．05)， 对照组治疗前后无显 著变化(P＞0．05)。见表 4。
2．5 血清微量元素水平变化情况 治疗前两组患者血清 Cu、 Fe、 Zn 水平无统计学差异(P＞0．05)。治疗后， 两组患 者血清 Fe、 Zn 水平均较治疗前明显升高(P＜0．05)， 其中 治疗组血清 Fe 水平与对照组比较， 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P＜0．05);两组血清 Cu 水平治疗前后无显著变化(P＞ 0．05)。见表 5。
表 4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中医证候评分比较( 分)
组别 腰膝酸软 心烦失眠 月经不调 耳鸣
治疗组 治疗前 10．62±5．12 12．86±4．77 11．25±7．24 2．74±2．13
(n=38) 治疗后 3．37±2．07 * # 5．62±3．21 * 4．57±3．16 * 2．12±1．51
对照组 治疗前 10．92±5．53 13．28±5．41 10．92±6．46 3．16±2．94
(n=38) 治疗后 6．92±4．66 * 4．92±3．81 * 8．42±5．37 2．92±2．18
注:与本组治疗前比较， * 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 #P＜0．05
表 5 两组患者血清微量元素水平变化情况比较( x － ±s， μmol/L)
组别 Cu Fe Zn
治疗组 治疗前 15．35±2．71 7．90±0．62 86．44±7．32
(n=38) 治疗后 15．46±2．57 8．37±0．81 * # 91．53±7．11 *
对照组 治疗前 15．32±2．99 7．83±0．51 87．29±8．03
(n=38) 治疗后 15．30±2．34 8．12±0．75 * 90．28±6．43 *
注:与本组治疗前比较， * 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 #P＜0．05
3 讨论
女性型脱发是一种与遗传相关， 同时受多种环境因素 影响的损容性疾病， 近年来其患病率明显增加， 严重影响 患者的形象， 给患者带来巨大的精神压力和心理负担， 已 成为目前皮肤科领域研究的热点。上海市名中医马绍尧 教授指出， 该病标在皮毛， 本在脏腑， 与肾、 肝、 脾、 气血关 系密切。目前女性广泛参与到社会竞争当中， 除了要应对 工作、 学习的压力， 还要承担家庭生活及教育子女的重任。 长期精神紧张， 饮食不节、 生活不规律是诱发和加重女性 型脱发的重要因素。久之肾阴暗耗、 肾精亏损， 机体肝肾 不足、 冲任失调、 气血不调或不荣， 继而毛发失于精血的濡 养而脱落。此外这些因素亦可导致肝气郁结化热或肝胆 湿热， 因此女性型脱发患者主要以肝肾亏虚、 气血不足为 主， 湿热内蕴亦不可忽视。
中医认为毛发的生长有赖于肝肾精血 ， 《素问·六节 脏象论》 提出“肾者主蛰， 封藏之本， 精之处也， 其华在 发” 。因此治疗女性型脱发应从其基本病机出发， 采取以 滋阴补肾、 养血生发为主， 兼顾清利湿热的原则。活血补 肾合剂是我院院内制剂， 方中党参、 玄参、 丹参共用为君， 益气养阴活血;生地黄、 麦冬、 益母草为臣药， 助君药滋阴 补肾、 养血活血;黄芪补气， 与党参共用益气健脾助运;猪 苓、 白花蛇舌草、 金钱草清热利湿、 通调水道， 使诸药补而 不滞。全方共奏活血补肾、 清利湿热之功。
本次研究发现， 两组患者治疗后脱发数量均较治疗前 显著减少， 治疗组总有效率为 81．6%， 对照组总有效率为 68．4%。表明活血补肾合剂与活力苏口服液均可改善患 者的脱发症状。而两组每月脱发量、 临床疗效及部分中医 证候评分改善方面相比较， 治疗组均优于对照组。分析其 配方组成发现， 活力苏口服液重在补益肝肾， 而活血补肾 合剂是从滋阴补肾、 养血活血， 兼以清热利湿等多方面入 手， 故临床疗效优于对照组。
有学者研究发现， 机体内微量元素的改变会导致新陈 代谢及内分泌功能紊乱， 进而影响毛发的正常生长 ［5 ］ 。另 有学者 ［6 ］ 通过测定发中微量元素含量， 提出成人脂溢性脱 发主要与微量元素 Fe、 Zn、 Cu 有关。长期缺乏 Fe 会使需 要铁酶参与的脯氨酸、 赖氨酸羟化困难， 导致胶原蛋白合 成障碍， 毛发容易脱落 ［7 ］ 。邵笑红 ［8 ］ 通过对 300 例脱发患 者血清 Zn 含量测定， 发现大多数患者轻度缺 Zn， Zn 主要 参与 DNA 的合成， Zn 缺乏可以促进细胞凋亡， 使毛囊由 生长期转入退行期， 再到休止期。微量元素 Cu 与脱发的 关系目前尚存在争议。研究发现， 具有补阴作用的药物中 Zn 含量较高， 而具有补血作用的药物中 Fe 含量较高 ［9 ］ 。
本次临床观察发现， 大多数女性型脱发患者 Fe、 Zn 的含量 虽属于正常范围， 但都接近正常值下限， 经治疗后均有不 同程度升高， 进而推测微量元素失衡可能是女性型脱发发 病的因素之一。活血补肾合剂配方组成中应用了大量滋 阴养血药物， 中医药治疗女性型脱发的机制可能是通过其 本身富含的微量元素成分对人体进行补充， 同时方中黄 芪、 党参等益气健脾， 通过调节脾胃功能， 促进微量元素的 吸收， 使机体内微量元素趋于平衡， 从而抑制脱发， 促进毛 发生长。
来源：上海中医药杂志 作者：杨斐 温家馨 李咏梅 高尚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