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某,女,43岁,云南省大理州剑川县弥沙乡人。2013年8月20日初诊:
主诉:大小便闭塞不通10余日。
病史:患者于2013年8月10日跌伤,致第一腰椎粉碎性骨折。8月11日请云南大理州人民医院骨科专家会诊后,在剑川县人民医院行手术治疗,手术顺利。现术后第10日,双下肢可以自主活动,搀扶能行走,术后至今不能自主排便。大便秘结,用开塞露可下少许硬结便块;小便不通,须放置导尿管排尿。体倦乏力,声低懒言,舌质淡黯瘀紫,舌苔白腻,脉沉细弱。
诊断:二便闭结
辨证:气虚血瘀
治法:益气补虚,破瘀通络,通腑导滞,化气行水。
方药:桂枝茯苓丸、下瘀血汤合方化裁:黄芪200克,桂枝15克,白芍15克,水蛭10克,桃仁10克,大黄15克,蝉蜕30克,茯苓100克。
服上方8剂后,大便通行,小便自利,恢复自主排便。
按语:“精气夺则虚”,患者跌伤致第一腰椎粉碎性骨折,机体受到重创,又行手术治疗,耗气动血,戗伐正气。正气耗损,气虚失于推动运化,瘀血内生,阻滞于肠腑,肠腑气滞,不能运化糟粕,故使大便秘结;瘀阻膀胱,膀胱气化不行,水液潴留,故小便闭塞。治宜益气补虚,破瘀通络,通腑导滞,化气行水。重用黄芪益气补虚,塞因塞用;白芍、桃仁活血化瘀;大黄通腑导滞;桂枝、茯苓化气行水;蝉蜕、水蛭破瘀利尿。全方共奏益气补虚,破瘀通络,通腑导滞,化气行水之功。
本案腰椎粉碎性骨折,手术极为成功。然而对于不能自主排尿排便,主管医师认为损伤到脊髓神经,难于恢复,劝其出院疗养。求诊中医,不意在短期内取得满意疗效。总结用药体会有三:
1、重用黄芪,塞因塞用:患者大小便闭塞不通,显然是邪实内滞的表现,然究其因,乃因于机体受到重创,正气亏虚,瘀血阻滞于肠腑膀胱使然。以标本论,则正气亏虚为本,瘀血阻滞为标;气虚血瘀为本,便结尿闭为标。“治病必求于本”,故重用黄芪,峻补正气以助运行推动之力,从而促进排尿排便。
2、使用蝉蜕、水蛭利尿:《虫类药治疗疑难杂症的经验体会》云:“蝉衣本为散风热、定痉抽之佳品,但重用之则利小便之功甚著”,“经动物实验证实,蝉衣能降低横纹肌紧张度,增强肌张力,因而促进排尿。”《神农本草经》记载水蛭“主逐恶血,瘀血,月闭。破血瘕积聚,无子,利水道”,明确记载水蛭有破血利水之功。两个虫类药的使用,在方中有画龙点睛的作用。
3、中药量效关系的学习与实践:国医大师朱良春在《中药用量与作用之关系》一文中指出:“由于使用目的的不同,用量也就有所不同。同一药物,因用量不同,就会出现不同的效果或产生新的功能,从而发挥更大的作用”,“中药用量的决定,要从多方面来考虑,要它发挥新的作用或起到特定的疗效时,就必须突破常用剂量,打破顾虑,才能达到目的。”本案突破常规,大剂量使用黄芪、蝉蜕、水蛭、茯苓、大黄等药,药简量大,功专效宏,是本案取效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