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杰教授， 从事中医肿瘤临床、 教学研究 30 余 载。临床运用桑螵蛸散加减治疗小便频数， 取得满意 疗效。笔者有幸跟随临诊， 现将李世杰教授治疗小便 频数经验介绍如下。
病因病机
小便频数是排尿次数增多， 时欲小便的症状。小 便的产生依赖于津液的正常生成、 输布和排泄， 而这 一过程涉及多个脏腑的生理功能 [1] 。 《素问 ·经脉别 论》 对此有简要的概括： “饮入于胃， 游溢精气， 上输于 脾， 脾气散精， 上归于肺， 通调水道， 下输膀胱， 水精四 布， 五经并行” [2] 。 《景岳全书 · 肿胀》 说： “盖水为至阴， 故其本在肾； 水化于气， 故其标在肺； 水惟畏土， 故其 制在脾” [3] 。 《素问 · 灵兰秘典论》 说： “三焦者， 决渎之 官， 水道出焉。 ” 综观津液的生成、 输布和排泄过程， 是 诸多脏腑相互协调、 密切配合而完成的， 其中尤以脾、肺、 肾三脏的综合调节为首要 [4] 。 《成方便读》 卷 4： “夫 便数一证， 有属火盛于下者， 有属下虚不固者。但有 火者， 其便必短而赤， 或涩而痛， 自有脉证可据。其不 固者， 或水火不交， 或脾肾气弱， 时欲便而不能禁止， 老人、 小儿多有之” 。李教授认为小便频数分新病与 久病， 新病小便频数， 尿急、 尿痛、 小便短赤者， 多乃湿 热蕴结膀胱， 膀胱失约所致， 治宜清热泻火， 利水通淋； 久病小便频数， 色清量多， 兼以神情恍惚， 健忘， 多乃 水火不交， 肾无心火之温煦则水寒， 心无肾阴之滋润 则火炽， 治宜调补心肾， 固精缩尿， 而水液运行与脾肺 关系密切， 临证时应注意固护脾肺。
治疗方法
桑 螵 蛸 散 加 减。 药 用： 桑 螵 蛸 20 ～ 30g， 龙 骨 15 ～ 30g， 龟 甲 10 ～ 15g， 当 归 10 ～ 15g， 茯 神 10 ～ 15g， 石菖蒲 10 ～ 15g， 制远志 10 ～ 15g， 生晒 参 30 ～ 50g [5] 。桑螵蛸散源自 《本草衍义》 。功用调 补心肾， 主治心肾两虚、 小便频数、 心神恍惚、 健忘食 少、 遗尿、 滑精等； 方中桑螵蛸甘咸而温， 补肾助阳， 固 精缩尿， 为君药。龙骨敛心安神， 收涩固精； 龟甲益阴 气而补心肾， 可助君药补肾之功， 并为臣药； 远志、 石 菖蒲、 茯神安神定志而交通心肾， 因小便频数， 易耗伤 气血， 故以生晒参大补元气， 当归补血， 共为佐药； 诸 药合用， 交通上下， 共奏补肾固精， 涩精止遗， 养心安 神之功。临证使用时， 常根据患者具体情况而加减 [6] ， 神疲乏力加黄芪， 白术， 山药益气健脾； 小便色黄加用 栀子泻火解毒 [7] ； 小便涩痛加黄柏、 苍术清热燥湿； 遗 尿加熟地、 牡蛎补肾固涩 [8] ； 肾虚遗精加山茱萸、 沙苑 蒺藜、 五味子补肾涩精； 肾虚膀胱虚寒而小便频数， 遗 尿甚者， 宜配合缩泉丸增强涩精止遗之力。
典型案列
案例 1 廖某， 男， 81 岁， 2014 年 12 月 26 日于我 院肿瘤科住院， 入院诊断： 1. 右颊鳞状细胞癌术后复 发； 2. 高血压病Ⅰ级； 3. 右肾囊肿； 4. 肾功能不全； 5. 前 列腺增生伴钙化， 患者自诉右颊及舌根处疼痛， 伴灼 热感， 吞咽隐痛， 连及咽喉， 纳差， 眠可， 便秘， 小便频 数， 夜尿多， 小便颜色偏黄， 腰膝酸软无力， 偶觉头晕 耳鸣， 无视物旋转之不适。治宜滋阴降火， 固精缩尿。 选用桑螵蛸散合知柏地黄丸加减， 药用： 桑螵蛸 20g， 龙骨 20g， 生晒参 15g， 当归 20g， 茯神 15g， 石菖蒲 20g， 制远志 10g， 熟地黄 30g， 知母 15g， 盐黄柏 15g， 山 药 30g， 山茱萸 30g， 龟甲 （醋） 20g， 4 剂， 水冲服， 服后 患者小便频数减少， 小便颜色清亮， 精神有所好转， 疼 痛有所减轻， 腰膝酸软减轻。继服本方 6 剂后， 小便 频数明显减少。
案例 2 樊某， 男， 69 岁， 2015 年 9 月 12 日就诊， 肺癌术后， 定期复查无转移， 有前列腺增生病史， 一 般情况可， 患者自述夜间小便频数半年有余， 6 ～ 8 次， 小便清长， 素觉神疲乏力， 眠差， 不易入睡， 小腿偶 有肿胀， 偶有口干， 舌红， 苔薄白。治以温补肾阳， 固 涩小便。选用桑螵梢散合缩泉丸加减， 药用： 桑螵蛸 30g， 龟甲 15g， 当归 15g， 茯神 15g， 石菖蒲 15g， 制远志 15g， 生晒参 30g， 益智仁 15g， 台乌 15g， 杜仲 30g， 栀子 10g。5 剂水冲服， 服后夜尿次数有所减少， 3 ～ 4 次 / 晚， 口干缓解， 精神较前好转， 小腿肿胀未再出现。上 方减去栀子继续服用 5 剂后诸症悉除。
体 会
恩师所用剂型均为免煎剂， 免煎剂药物有效成分 丢失少， 可高效利用。久病小便频数以心肾不交者居 多。且老年肾精亏虚， 不能向上滋养于心， 心火旺盛， 不能下温于肾， 心肾不交， 小便频数， 且神志恍惚， 夜 尿频多， 影响睡眠； 故临证时当注重补肾固元， 交通心 肾为主， 随症而加减。脾居中焦， 乃水液运行之枢纽， 在临证加减时当重健脾益气， 脾气得健， 水液运化寻常 道而行， 便无水液泛滥之灾。肺为华盖， 水之上源， 通 过其宣发肃降将水液布散至全身， 濡养四肢百骸， 临证 时注重调节肺气的宣发肃降， 便无水液积聚之危。因 此在实际的行医过程中仍要重视整体观及辨证论治， 以桑螵蛸散为主方随症加减而达到治疗目的。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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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 朱文锋， 庄泽澄 . 中医诊断学 [M].?2 版 . 北京： 中国中医药出版 社， 2008： 30-31.
[3] ? 邓中甲 . 方剂学 [M].?上海： 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 2008： 164- 165.
[4] ? 孙广仁 . 中医基础理论 [M].?2 版 . 北京： 中国中医药出版社， 2008： 141.
[5] ? 张红旗， 李全香 . 缩泉丸合桑螵蛸散加减治疗肾虚型小儿遗尿 尿频 39 例 [J]. 中国民间疗法， 2011， 19（11） ： 34-35.
[6] ? 李求兵， 赵东 . 桑螵蛸散的临床应用心得 [J]. 国际中医中药杂 志， 2011， 33（5） ： 474-476.
[7] ? 张金龙 . 张士卿教授运用桑螵蛸散合缩泉丸治疗小儿遗尿经 验 [J]. 中医儿科杂志， 2009， 5（3） ： 1-2.
[8] ? 李勇， 郑继昌 . 缩泉丸合桑螵蛸散加减治疗小儿遗尿 36 例 [J]. 中国医药导报， 2008， 5（24） ： 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