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液为人体津液的一种,与血液有着密切关系,有血汗同源之说。自汗、盗汗是由于阴阳失调,腠理不固,而致汗液外泄失常的病证。不因外界环境因素影响,白昼时时汗出,动辄益甚者称为自汗。寐中汗出,醒来自止者,称为盗汗。
《灵枢·五癃津液别》说:“天暑衣厚则腠理开,故汗出……天寒则腠理闭,气湿不行,水下留于膀胱,则为溺与气。”《济生方·诸汗门》说:“人之气血,应乎阴阳,和则平,偏则病。阴虚阳必凑,故发热自汗;阳虚阴必乘,故发厥、自汗。又况伤风、中暑、伤湿、喜怒、惊悸、房室、虚劳、历节、肠痈、痰饮、产褥等病,皆能致之。”
马元起认为,汗证临床上应着重辨明阴阳虚实。一般来说汗证属虚者多,自汗多属气虚不固、营卫不和,盗汗多属阴虚内热。病程较久或病重者,会出现阴阳虚实错杂的情况。自汗久则可伤阴,盗汗久则可伤阳,出现气阴两虚或阴阳两虚之证。故治疗上应根据证候的不同治以益气、养阴、补血、调和营卫。
典型医案
陈某,女,58岁,2012年7月26日初诊。
主诉:“畏风怕冷、自汗3个月加重10余天”。患者半年前因结肠癌行结肠切除术,之后间断化疗。3个月前出现手指胀、麻木,渐至浑身刺痛,自觉加衣保暖后症状减轻。故于炎热天气仍穿厚衣、棉鞋,继而汗出不已,衣服浸湿,但畏风寒症日增,浑身疼痛,尤其手足发凉、疼痛、麻木,开冰箱取东西尚需带厚手套,伴有乏力,自言痛不欲生。患者自发病以来,饮食乏味,大便尚可。舌质红,苔白,脉细。处以玉屏风散合桂枝汤加味。
组方:黄芪30克,白术15克,防风12克,桂枝15克,白芍15克,炙甘草10克,煅龙骨20克,煅牡蛎20克,浮小麦30克,生姜3片,大枣5个。
水煎服,日一剂,分两次。嘱减衣,以不出汗为标准。
患者于2013年8月2日复诊,觉出汗明显减少,畏风怕冷症好转,无浑身疼痛,时有双手麻木,继续前方益气固表,调和营卫。一个月后患者痊愈。
按:此患者术后卫气虚弱,不能固表,故觉畏风寒,加之穿衣过多,大量出汗,津液外泄,伤阴,致营阴不能内守,营卫不和,恶性循环致使出汗愈发增多,从而更易为风邪所侵。
《医方考》云:卫气一亏,则不足以固津液,而自渗泄矣,以自汗为由也。用白术、黄芪益气,然甘者性缓,不能速达于表,故佐之以防风。李东垣说,黄芪得防风而功愈大,乃相畏相使者也。卫气功能为温分肉而充皮肤,肥腠理而司开阖,惟黄芪能补三焦而实卫,为玄府御风之关键。且无汗能发,有汗能止,是补剂中之风药。白术健脾胃,温分肉,培土即以宁风。防风善驱风,得黄芪以固表,白术以固里,故而外有所卫,内有所据,风邪去而不复来。
桂枝汤是《伤寒论》的第一张方子,所以柯韵伯说桂枝汤为群方之冠。桂枝汤在外能调和营卫,在内能调和气血,调和脾胃,调和阴阳,阴平阳秘,精神乃治,体现张仲景治疗疾病的思想。
方中桂枝助卫阳,通经络,解肌发表而祛在表之风邪。芍药益阴敛营,敛固外泄之营阴。桂芍的合用,一治卫强,一治营弱,散中有收,汗中予补,使表邪得解,营卫调和。姜枣相配,是为补脾和胃,加强调和营卫之功,炙甘草调和诸药。
马元起说桂枝汤发汗同时具有敛营止汗作用,并且发汗不伤正,止汗不留邪,无论外感还是内伤,气血营卫不和等,都可用桂枝汤治疗。配合玉屏风散益气固表加强止汗作用,使外可以御邪内可以固本。患者病重日久为尽快改善症状加入煅龙牡及浮小麦以收敛固涩治标。
故治疗关键在于辨证无误、选方精准,方能解除患者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