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曰∶妇人杂病与男子等,惟月事,胎产异焉。今所考者,亦考其月事、胎产之方尔。
他证则向全方求其证治。
妇人月事不调,以此方为主而变通之。
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干道成男,坤道成女。女以坤道用事,故治妇人者以阴为主。方其二七而癸至,月事以时下者,女子得坤之阴,阴中必有阳,故以七为纪,一七而齿更,二七而天癸至也。人受天地之气以生,故能克肖天地。月,天之阴也,以月而盈,以月而亏,故女子之血,亦以三十日而一下也。血之下也同于月,故名之曰月事。经曰∶月事以时下,故能有子。是以月事不调者,宜以此方为主。随其寒热虚实而斟酌加减之,使月事调匀,则阴阳和而万物生,有子之道也。是方也,当归、芍药、地黄,皆味浓之品也,味浓为阴中之阴,故能益血。析而论之,当归辛温能活血,芍药酸寒能敛血,熟地甘濡能补血。
又曰∶当归入心脾,芍药入肝,熟地入肾,乃川芎者,彻上彻下而行血中之气者也。此四物汤所以为妇人之要药,而调月者必以之为主也。脉数,血色紫黑为内热,本方加黄芩、黄连。脉迟、血凝结者为寒,本方加官桂、附子。人肥有痰,加半夏、陈皮、南星。人瘦有火,加山栀、黄柏、知母。有抑郁者,加香附、苍术、砂仁、神曲。有留滞者,加桃仁、红花,玄胡索、肉桂。先期者为热,后期者为寒、为郁、为气、为痰。气虚者,加参、 。气实者,加枳朴。或问∶四物亦有不宜者乎?余曰∶有之。气息几微者不宜川芎,恐其辛香,益耗散真气也。大便溏泄不宜当归,恐其濡滑,益增下注也。脉迟腹痛不宜芍药,恐其酸寒,益增中冷也。胸膈痞塞不宜地黄,恐其粘腻,益增泥滞也。明者解之,昧者误矣。
人参 白术(炒) 茯苓 甘草(炙) 当归 川芎 熟地黄 白芍药(酒炒)
月来血少者,此方主之。
血盛则月来而多,血衰则月来而少。故用当归、川芎、芍药、熟地四物以养血,而又用人参、白术、茯苓、甘草以养气也。所以必兼养气者,太极之妙,阴生于阳故也。
酒黄芩 龟板 白芍药(各一两) 黄柏(炒褐色,三钱) 樗根白皮(七钱半) 香附(童便浸一宿,焙干,三钱)
月来过多不止者,此方主之。
月来过多不止,是阴血不足以镇守胞络之火,故血走失而越常度也。是方也,黄芩、黄柏、芍药、龟板,皆滋阴制火之品,所谓壮水之主以镇阳光也。樗皮之涩,所以固脱;香附之辛,所以开其郁热尔。
白带者,胃中湿热下注而成,犹之溺注于器而生溺底 耳。前古名医有单用焦白芷而主者,有单用焦荆实而主者,有单用瓦垄粉而主者。盖以白芷之性,香而升举。荆实之性,辛而利气。瓦垄之性,燥而胜湿。炒而焦之,则火可以生土,土可以防水;炼而粉之,则燥可以
凡人腰脐之间有带脉,奇经八脉之一也,环腰一周,如束带焉。下焦虚损,督任有亏,则下焦气血乘虚而袭之,陷于带脉之下,气病为白,血病为赤,名曰赤白带下也。东垣曰∶白葵花治白带,红葵花治赤带。赤治血燥,白治气燥,此何言哉?昆谓葵花乃朝阳之萼也,禀草之阴,涵天地之阳,故能润燥而升阳,使营卫上行,不复陷于带脉之下而为带下也。或问∶带下一疾耳,此言气血陷于带脉之下为带下,前言胃中湿热下注为带下,何相悖也?余曰∶妇人无病容,单下白者,责之湿热下注。妇人久病,赤白并下,责之气血下陷,多成瘵也。又曰∶有言白者属寒,赤者属热,其说何如?余曰∶曾见寒者固有赤带,热者益多白带,此
白马毛(二两,椒和伏火一宿。白马毛治白带,赤马毛治赤带) 龟甲(四两,醋炙) 鳖甲(十八铢,醋炙) 牡蛎(一两十铢,火炙)
共为末,每服酒下方寸匕,日三。
治赤白带下,此方良。
气陷于下焦,则白带。血陷于下焦,则赤带。以涩药止之,则未尽之带,留而不出。以利药下之,则既损其中,又伤其下,皆非治也。白马得干之刚,毛得血之余,血余可以固血,干刚可以利气,固血则赤止,利气则白愈,此用马毛之意也。龟、鳖、牡蛎,外刚而内柔,离之象也,去其柔而用其刚,故可以化症,可以固气。化症则赤白之成带者,无复中留。固气则营卫之行不复陷下。营不陷则无赤,卫不陷则无白矣。
半夏 生姜(各三十铢) 干地黄 茯苓(各十八铢) 旋复花 白芍药 人参 芎 细辛 橘皮 甘草 桔梗(各十二铢)
妊娠恶阻者,此方主之。
恶阻者,恶心而防阻饮食也。此是下部气血不足,复盗脾胃之气以固养胎元,故令脾胃自弱,不胜谷气,一闻谷气,便恶心而防阻也。是方也,半夏、生姜,能开胃而醒脾;地黄、芍辛,皆辛甘调气之品,可以平恶逆之气而进饮食者也。或问∶半夏为妊娠所忌,奈何用之?余曰∶昔人恐久用而燥阴液,故云忌尔。若有恶阻之证,则在所必用也。故孙真人方之圣者也,其养胎之剂,用半夏者盖五方焉。
橘皮 竹茹 人参 白术(各十八铢) 生姜(一两) 浓朴(十二铢)
妊娠呕吐不下食者,此方主之。
恶阻以闻食而恶,责之脾虚。呕吐以食入复吐,责之有火,所谓诸逆冲上皆属于火也。
此是厥阴之血,既养其胎,少阳之火,虚而上逆。竹茹能平少火,浓朴能下逆气,橘皮、生姜所以开胃,人参、白术所以益脾,开胃益脾,欲其安谷云尔。
先医云∶白术、条芩,安胎之圣药。此何云也?盖以白术益脾,能培万物之母。条芩泻火,能滋子户之阴,兴其利而去其害,故曰安胎圣药。
熟地黄 艾叶 当归 川芎 炙甘草 真阿胶(炒成珠,各半钱) 黄 (二分半)
孕妇漏胎不安者,此方主之。
漏胎者,怀胎而点滴下血也。此是阴虚不足以济火,气虚不足以固血,故有此证。是方也,阿胶、熟地、当归、川芎,益血药也。黄 、甘草、艾叶,固气药也。血以养之,气以固之,止漏安胎之道毕矣。
砂仁(一钱,槌碎) 葱白(十枚,煎汤吞下)
妊娠腹痛者,此方主之。
痛者,气血滞涩不通使然。故用砂仁顺气于下,葱白顺气于中,气行血利,而痛自止。
有故而痛者,各随证以治之。
子烦者,此方主之。
子烦者,怀子而烦闷也。烦闷,责心肺有热。故用犀角凉心,骨皮退热,条芩泻火,麦冬清
子痫者,此方主之。
子痫者,怀子而痫仆也。此由血养其胎,阴虚火亢,痰气厥逆,故令痫仆。是方也,四物可
紫苏叶 人参 陈皮(去白) 大腹皮(黑豆汁洗过) 当归尾 川芎 粉草 白芍药(酒炒)
子悬者,此方主之。
胎气不和,凑上心腹,腹满闭闷,谓之子悬。乃下焦气实,大气举胎而上也。故用紫苏、腹皮、陈皮、川芎流其气,当归、芍药利其血,气流血利,而胎自下矣。然必用夫人参、甘草者,邪之所凑,其气必虚也,流气之药推其陈,补气之药致其新尔!
地肤草四两,水四升,煮取二升,分三服。取自然汁服亦可。
子淋者,此方主之。
怀子而小便淋涩,谓之子淋。子淋之源,本于湿热。地肤草能利膀胱,能疏风热,以之而治
冬葵子(略炒) 柴胡 桑白皮 赤茯苓 赤芍药 当归(各等分)
此亦子淋之方也。
滑可以去着,故用冬葵子。清升则浊自降,故用柴胡。气化则能出,故用桑皮。辛利则能润窍,故用当归。而赤苓、赤芍者,取其入血而利丙丁也。
木通 紫苏叶 香 桑白皮(各一钱) 枳壳 槟榔 条芩(各五分) 诃子皮 木香(各三分)
妊娠身体浮肿,四肢胀急,小便不利者,此方主之。
妊娠气血朝胎,营卫之行涩,故令身体浮肿,四肢胀急,而小便不利也。是方也,紫苏流气于表,桑皮、枳壳、木通、木香、槟榔流气于里,香 流气中之湿。条芩流气中之热,诃子流气中之液。服药之后,营卫流行,气血健运,则浮肿诸疾可得而皆愈矣。或问∶何以不利小便?余曰∶《内经》有言,气化则能出矣。故知本之医,只调其气,无用淡渗为也。
妊娠转胞,不得小便者,此汤服之,探吐数日愈。胞,非转也,由孕妇中气怯弱,不能举胎所以升提其气,上窍通而下窍自利也。
白术(二两) 茯苓(七钱半) 陈皮(三两,不见火) 黄芩(夏一两,春秋七钱,冬五钱)
妊娠七、八月间,服此,胎气敛束,令人易产。凡患产难者,多由内热灼其胞液,以致临产之际,干涩而难,或脾气怯弱,不能运化精微,而令胞液不足,亦产难之道也。故用白术、茯苓益其脾土而培万物之母,用黄芩清其胎热,泻火而存胞液。乃陈皮者,取其辛利,能流动中气,化其肥甘,使胎气不滞,儿身勿肥耳。此束胎之义也。
大腹皮(三钱,黑豆汁洗,晒干入剂) 人参 陈皮 紫苏 当归 白芍药 白术(各一钱) 炙甘草(二钱)
妊娠临月,此方服之,令人易产。
《诗》云∶诞弥厥月,先生如达。朱子曰∶先生,首生也。达,小羊也。羊子易生而无留难,故昔医以此方名之。然产难之故,多是气血虚弱,营卫涩滞使然。是方也、人参、白术、甘草益其气,当归、芍药益其血,紫苏、腹皮、陈皮流其滞,气血不虚不滞,则其产也犹之达矣。
《诗》曰∶采采苤 ,薄言采之。苤 ,车前也。朱子曰∶采之未详何用,其子治产难。昆得其说,凡遇妊娠临月,于宜用汤液内加之每食。
生,不必催也,催之则宋人之揠苗耳,非惟无益,而又害之矣。古方有用兔脑者,有用猪脂者,有用油蜜、葱白者,有用葵子者,有用牛乳、榆皮、滑石者,有用金风子者,有用柞枝者,取其滑泽之义耳,犹近理也。又有用弩牙灰者,有用蛇蜕灰者,有用笔头灰者,有用百草霜者,有用伏龙肝者,有用凿头灰者,有用蓖麻子贴于足心者,有握石燕者,虽曰各有深意,但烧灰而服者,徒劫燥其津液,手握足贴者,用之弗验耳。噫!平时失于将理,至于临产艰难,频以杂药催之,皆惑也。
人参 黄 白术 白芍药 茯苓 当归 川芎 甘草 熟地黄(等分) 肉桂(少许)
正产之后,气血虚耗者,此方主之。小产者,亦此方主之。
气虚宜补气,故用人参、黄 、白术、茯苓、甘草。血虚宜补血,故用当归、川芎、芍药、地黄、肉桂。丹溪曰∶产后宜大补气血。此之谓也。
产后有瘀血留于子户作痛者,宜四物汤加上件。
熟地黄 炒蒲黄 炒黑干姜 当归 白芍药 桂心(各二两) 炙甘草(三钱) 黑豆(炒去皮,二合半)
上件共为末,此方主之。
胎死者,产难经日而胎死也,法以妊娠舌头青黑为用之方也。蒲黄能逐败血,熟地、芍药、当归、能养新血,干姜、肉桂能引新血而逐败血,甘草、黑豆能调正气而逐败气。师云∶此故并治之。
蟹爪(一升) 阿胶(三两) 甘草(二两)
妇人脉阴阳俱盛,名曰双躯,若少阴微紧者,血即凝浊,经养不周,胎却偏夭,其一独死,其一独生,不去其死,害母失胎,宜此方主之。蟹爪能破胞而堕胎,以其禀锋利之质故耳,非妊娠所宜也。是方也,盖用蟹爪攻其死,阿胶安其生,甘草平其毒也。或问蟹爪之毒手,保其不伤彼生者乎?余曰∶无死者则伤生,有死者则毒以类从,惟攻其死,不犯其生。
此《大易》方以类聚,物以群分,水流湿,火就燥之义也。
人参(二两)
水一升,煎半升温服。
产后血晕,不省人事者,此方主之。
血晕者,下血过多而眩晕也。不省人事者,气血大脱而神不用也。故用人参甘温益元之品以主之。此药可以固气,可以生血,可以益元。身热气急者,加童便一爵。身寒气弱者,加附子三钱。
凡血晕不省人事者,急治炭火以酽醋沃之,使醋气熏蒸入鼻,则能收敛神气,自然精爽。
红花(一两,炒)
清酒五爵,沃之温服。
胞衣不下,此方主之。
胞衣不下者,气弱而瘀血盈于胞也。故用清酒壮其气,红花败其瘀。
猪肾(一具) 白糯米(三合) 淡豉(五合) 葱白(一升) 人参 当归(各二两)
产后蓐劳者,此方主之。
蓐,产中之名也。产中虚羸喘乏,乍寒乍热,病如疟状,名曰蓐劳。此是虚乏气血不相顺接,虚故乍寒,壅故乍热,寒热无时休息,症状似疟,实非疟也。治宜大补气血,使其气血顺接,则病愈矣。故用人参补气,当归补血,糯米益胃,葱、豉醒脾。而猪肾者,取其以类相从,能补系胞之区也。
羌活 本(去土) 防风(各二钱) 肉桂(去皮,夏勿用,秋冬用) 白术 当归 黄柴胡(各三钱) 人参 熟地黄 川芎(各一钱) 细辛(六分) 独活(炙甘草) 附子(炮,去皮脐,各一钱五分) 桃仁(十枚,去皮尖) 白芍药 红花(各五分)
妇人经血崩下者,此方主之。
阳主升,阴主降,阳根乎阴,阴根乎阳,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则一升一降,循经而行,无崩陷也。若阳有余,则升者胜,血从上窍而出。阳不足,则降者胜,血从下窍而出。是方也,附子、肉桂、人参、黄 、白术、甘草,壮阳益气之品也。羌活、独活、柴胡、 本、防风、细辛、川芎,升阳,举经之品也。芍药、地黄、红花、当归、桃仁,滋阴入血之品也。
壮阳则气不虚,举经则血不陷,滋阴则血不燥。诚如是,则血为气之守,气为血之卫,血营于中,气卫于外,升降上下,一循其经矣,胡然而崩也?
独活 生姜(各五两) 防风 秦艽 桂心 白术 甘草 当归 附子(各二两) 葛根(三两) 防己(一两)
时人分作十服。
产后中风,口噤背反者,此方主之。
产后血气俱虚,易受风寒,风伤乎筋则痉,寒伤乎筋则疼,故令口噤背反。是方也,独活、防风、秦艽、葛根、防己,疏风药也。桂心、附子,驱寒药也。风去则筋不痉,寒去则筋不疼。乃当归者,所以养血于驱风之后。生姜、白术、甘草者,所以调气于散寒之余。必欲养血调气者,产后不忘其虚也。
《史记》 川王美人,怀子而不乳,召淳于意往视,与莨菪药一撮,以酒饮之,旋乳。
意乳,产也。怀子而不乳者,气血凝涩,宜产而不产也。莨菪能行痹气,酒性能行滞血,故主之而旋乳。复诊其脉燥,燥属有力,故为有余,有余之疾宜攻矣,故用硝石以下其积血。
当归(二钱) 黄 (一两) 葱白(十枚)
产后无乳者,宜此方主之。
乳者,气血之所成也。故气血充盛之妇,未尝无乳,凡见无乳者,皆气体怯弱之妇也。
是方也,用当归、黄 大补其气血,此养乳汁之源也。葱白辛温,直走阳明,阳明达于乳房,故
欲摘乳者,此方主之。
妇人之血,下则为月,上则为乳。欲摘乳者,通其月事,则乳汁下行,免乳胀之苦矣。是方也,归尾、赤芍、红花、牛膝,皆下行导血之品也,以故用之。名曰免怀者,子生三年,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