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月15日,华灯初上。湖北省洪湖市首届“水乡英才”奖颁奖盛典正隆重举行。“水乡英才奖”又称突出贡献人才奖,是迄今为止,洪湖市委和市政府授予各类人才的最高奖项。
“责行医,德载医。志承家学,苦心钻研类风湿疾病;心怀仁德,医术精湛,妙手回春……”主持人颁奖词还没念完,堵在后门走道上的10多个观众迫不及待地欢呼雀跃起来。这是一群不邀自来的特别观众——他们大多数是正在洪湖中医院住院的病人,其中有几个是从兰州、郑州、揭阳等不同地方专程赶来为正登台授奖的那个人——洪湖中医院院长周祖山投票拉票或祝贺道喜的,他们或是周祖山以前的病人,或是病人家属。
“您既是专家,又是院长,既要坐诊,又要处理繁忙的院务工作,您这精力怎么分得过来呢?”主持人问周祖山院长。“不错,有人称我专家,有人称我院长。但我更愿意大家称我医生。我的精力还跟得上,我唯一不够的就是时间。8小时内,我是专家;8小时外,我是院长。当院长16年,我的时间和精力大概就是这么分配的,殚精竭虑,从来不敢懈怠。”全场悄然无声,大家被周院长质朴无华的话语深深打动了。沉默片刻,全场再次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
儿子哪儿去了?
1997年9月19日14时许,周祖山88岁的老母亲静静躺在自家的床上,目光缓慢地从一个亲人的脸上,移到另一个亲人的脸上,口里嘟噜着围在身旁的每一个亲人的名字。“老三,老三哪儿去了?”她意识相当清醒,她惦记的小儿子还没来。这句话,她从前天就开始叨唠了,也不知叨唠了多少遍。
老三是周祖山的乳名,昨天去揭阳义诊去了。周祖山的妻子小声说:“老三走时不是告诉你了吗?”老太太似有所悟,眼里放出光来。这可能就是回光返照,周妻觉得婆婆快撑不住了,马上走到屋外僻静处,拨通了周祖山的电话:“你快回来吧,母亲怕是挨不过今晚了。”
此时周祖山正在去揭阳的路上。他之所以这么心急火燎地赶往揭阳,说来也许有人不信,仅仅是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打电话者是一个林姓小伙子,被类风湿疾病折磨多年,痛不欲生。他在绝望中拨通了周祖山的电话,言词里流露出悲观轻生的念头。为此,周祖山决定亲自去揭阳为这个陌生的患者做一次面对面的诊断,以制定最佳的治疗方案。他对随行的医生说:“顺便通知一下揭阳地区的其他病人,到林家搞一次集中义诊。”
临出发前,周祖山却犹豫了。一个医生的直觉告诉他:年迈多病的母亲已经进入生命最后的倒计时。88岁的人啦,说走就走了。偏偏在这个时候离开,作为孝子,他的确有点说不出口。知儿莫若母。母亲虽然卧病在床多年,但头脑还是很清醒,看见儿子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知道他一定有什么为难的事。于是她把话挑明了说:“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妈会支持你的。”
“我准备带队去广东揭阳搞一次义诊,大概两三天吧。不知……”
“去吧,那边有病人在等着你!每年一次的大型义诊是你父亲生前传给你的家规,这个我是知道的。这三五天,我还能挺过去。”周祖山的母亲是一个伟大的女性。35年前,她支持丈夫周承明献出家传秘方,义务为患者治疗类风湿疾病,让无数患者告别了轮椅,丢掉了拐杖。为此,周承明一举成名。再后来,他弃官从医,创办了洪湖中医医院,发明了雷公藤的新药,改写了治疗类风湿疾病的历史。35年后,她在生命濒危之际,却让儿子去千里之外的地方救治一个素不相识的患者。然而,谁也没想到,这次母子分手竟成了最后的永别。
一边是家人的呼唤,一边是病人的期待,周祖山第一次感到什么叫左右为难。
随行人员劝周院长说:“你先乘飞机回洪湖,我们替你去揭阳义诊。”
“不行,病人已经知道我来了广东,半途而废算什么啊?我们怎么向病人交代呢?再说,这孩子病情不稳定,心情也不稳定,我们千万不能冷落了病人的心啊!”周祖山说罢,给妻子回了一个电话:“你们想办法延缓母亲的生命,一定要等到我赶回来。”
等周祖山完成义诊赶回家时,母亲已经驾鹤西去,撒手人寰。作为儿子,在母亲逝世时,未能守在母亲身边,送她最后一程,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深深的遗憾!
“母亲,您能原谅你的儿子吗?”望着母亲的遗像,周祖山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下来……
爸爸哪儿去了?
2006年9月,女儿文婷考取了国外的某大学,希望父亲能送她一程。她知道父亲很忙,不可能送她到目的地,所以只提了“送一程”的小请求。为了满足女儿的小小要求,有着30年医龄的周祖山第一次请了事假。本来约好一起乘班车去武汉天河机场的,可周祖山临时改变计划,说是各走各的,到天河机场会合。甭问父亲的原因和理由,肯定又是来了急诊病人。文婷碰到这种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事,已经不下100次了。
飞机就要起飞了,可父亲却迟迟没有露面。文婷拨通了周祖山的电话,焦急地问:“爸爸,你到底去哪儿了?”
“对不起,爸爸又失言了。我来不了,你自己保重吧!原因以后告诉你。”此时,周祖山远在兰州交通大学,正在替一位叫晓岚的新生报名。老实说,周祖山与晓岚非亲非故,确切地说,只能称为他的病人的女儿。
晓岚是甘肃会宁偏僻乡村的女孩,她读书特别用功,各科成绩都名列前茅。老师也十分看好她,认定她最有可能是这个贫困小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晓岚的妈妈是个类风湿患者,经周祖山诊治后,过了10年的平静生活。在晓岚读初三时,不想旧病复发,因无钱治疗而瘫痪在床。屋漏偏遇连阴雨,晓岚父亲在外打工时从二楼脚手架上摔了下来,伤了腰,失去劳动能力。晓岚不得不辍学回家侍候父母,用稚嫩的肩膀挑起了拯救陷入绝境家庭的重担。
晓岚是个不向命运低头的坚强女孩,她满怀希望地给周院长写了一封求助信,不想就此改变了她的命运。收到信不久,周祖山一行开着救护车,紧急跨越5省,千里迢迢来到晓岚的家中,为其父母免费治疗。临别时,周祖山掏出l000元塞在晓岚的手中:“你父母的病我们会治好的,而你必须继续读书,你的生活费,我每月按时给你寄。一定要考上高中、考上大学,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呀!”
从那以后,医院按时给晓岚父母寄药,而周祖山在每学期开学前都会把生活费打在晓岚的卡上。晓岚则改口将周祖山称为父亲。女儿知道这一切后,百感交集,感动的同时,也有点醋意:“爸爸偏心眼,更喜欢晓岚姐姐。”周祖山有点内疚地说:“你从小无忧无虑,坐在明亮的教室里,尽情享受着父爱母爱。晓岚小小年纪却辍学干起农活,照料体弱多病的父母。”
晓岚很争气,终于成为全村第一个大学生。当她接到兰州交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立即给父亲周祖山发短信报喜。
周祖山考虑晓岚家住封闭的小乡村,连镇上都没去过,更别说到省城兰州了,于是主动说:“报名那天,我来送你。”本来他安排好,给晓岚报完名,便乘飞机去武汉送文婷。可早上8时去晓岚家里接她时,却被一群前来求医的患者堵在客厅。悠悠万事,病人为大!周祖山认真而仔细地为每个病人诊断着,不觉已过去3个多小时。
后来,周祖山给文婷当面解释了误机的原因,文婷满脸委屈地说:我就知道在爸爸心中,病人永远是第一的,女儿永远是靠边站的。
周祖山听完文婷的娇嗔,眼中似有泪花闪动。他将女儿紧紧搂住:“对不起,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
文婷破涕为笑:“没有什么对不起的,我为有你这样的父亲而自豪!”而晓岚至今还蒙在鼓里,对此一点也不知情。
时间都去哪儿了?
说来令人难以置信,周祖山当院长16年,却从来没有离开门诊的岗位。为了方便工作,他将院长办公室和门诊室合二为一,这在全国医院都是极为罕见的。
在他看来,医生和院长只是分工的不同。虽然称呼变了,但医生的职责和信条不能变,对业务的钻研精神不能变。他的办公室门口每天一早就挤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患者,经常忙到下班也还看不完。他想人家千里迢迢来洪湖不容易,多耽搁一天,就多一天花费。所以他不看完最后一个病人是不会下班的。
作为院长,他要抓管理和发展。作为医生,他要为病人看病。作为专家,他要攻克自己领域的科学难题。时间对他来说,是远远不够的。
2015年l月7日,有人暗中记录了周祖山一天的工作时间。7时,他提前1 小时上班,开始起草一年一度的工作报告。8时至11时30分,接诊18人。半小时吃饭之后,他回到办公室开始审批需要他签字的文件和单据。13时许,他刚想闭目养会神,突然,门外候诊的患者迫不及待地敲开了门。他二话不说,又接着看病,直到17时30分,接诊人数为17人,一天总共接诊35人。下班后,他又组织召开院领导班子会议,部署全年工作总结。可能是周祖山不想让大家跟着自己受累的缘故,所以会议不长,但效率却很高。18时30分回家吃饭。19时许,再次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点击医院网站,浏览最新的内容。20时,开始翻阅桌上的信件,觉得重要的,还要亲自回复。一直到23时。他好像一点倦意也没有。这就是周祖山,一个典型的全国劳模形象。
正是凭着这种执着,他将一个县级中医院打造成全国类风湿关节炎专科医院,将一个小专科发展成医护阵容强大、设备精良的综合性三甲医院。医院业务收入已从1998年前的4000万元增长到20l4年的1.8亿元。16年来,整整翻了4.5番。洪湖中医医院的发展之路,已经被中国经济学专家誉为“科学发展”的一个颇具说服力的样本,收录典型案例中。
据医院统计资料记载:周祖山年均业务收入约占全院的1/5。今年洪湖中医院职工迎春睌会上,台上的演员和台下的观众一起深情唱地唱道:
门前老树长新芽,
院里枯木又开花,
半生存了好多话,
藏进了满头白发。
他们把《时间都去哪儿了》这首脍炙人口的歌献给白发已悄然爬上鬓角、皱纹已悄然爬上眼角的周祖山院长——他们心中最可爱的人!
是的,他将时间分给了患者,分给了医院,分给了事业。他将一切为了病人的使命,化作无言的处方,传递给每一个患者。患者的每一个笑容,在他看来,就是最好的回报和奖赏。这就是一个医生、一个专家、一个院长、一个省人大代表、一个全国劳动模范的至高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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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祖山获国务院特殊津贴
本报讯 (通讯员龚 华)笔者日前从人社部门获悉,湖北省洪湖市中医医院党委书记、院长周祖山入选了2014年度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名单。
周祖山将祖传的中草药秘方与现代医学科技相结合,将传统中医疗法与现代医学相结合,创造了独具特色的周氏疗法,他团结带领全院医疗科研队伍,将该院风湿病科建设成为国家级中医重点专科。在周祖山学术思想的引领下,风湿病科已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诊疗体系。其中类风湿关节炎、强直性脊柱炎、痛风等中医诊疗方案被同行广泛使用;而采用中药内服外治法治疗类风湿关节炎、强直性脊柱炎,疗效居国内先进水平,这个特色专科影响力已经辐射全国各地。30多年以来,共诊治患者100万人次,其中外埠病人占比90%以上。
据介绍,该津贴由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设立,从1990年开始实施,每两年选拔一次享受政府特殊津贴人员,旨在颁发给做出突出贡献的专家、学者、技术人员。
周祖山被评为首届湖北省中青年知名中医
本报讯 (通讯员龚 华)在近日结束的“首届湖北省中青年知名中医”评选活动中,洪湖市中医院院长、主任医师周祖山从全省众多候选人中脱颖而出,获取了这一称号。
周祖山在类风湿关节炎、强直性脊柱炎、幼年性类风湿关节炎等疾病的治疗上,做出了突出贡献。作为项目第一负责人,“周氏关节止痛膏治疗类风湿关节炎的临床研究”、“痹康宁Ⅱ号片(补肾通痹片)治疗类风湿关节炎(寒湿痹阻型)的临床研究”两项课题获湖北省卫生厅科技进步二等奖;“痹康宁Ⅱ号片(补肾通痹片)治疗类风湿关节炎(寒湿痹阻型)的临床研究”获荆州市人民政府科技进步二等奖。他先后主持研制开发了清热通痹片等系列片剂、周氏关节止痛膏、归耳养血丸、益幼糖浆、益胃散等新制剂产品,把类风湿关节炎的治疗水平提上了一个新台阶。他编著了专著《类风湿关节炎与强直性脊柱炎》,由中国医药科技出版社全国发行。“周氏麝火疗法”已于2011年被确定为湖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
此次评选活动由湖北省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举办,旨在表彰近年来全省中医药事业发展的中流砥柱,因此,其候选人的遴选“门槛”很高,最终获此殊荣者已是“凤毛麟角”。